楊朝夕淡淡道:“公門失德,律法失范,原也不是什么新鮮事。平日常聽坊間小民說,不良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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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財好酒、欺軟怕硬。風氣使然!卻非武侯大人憑一人之力,便能扭轉。”
張武侯也嘆了口氣:“在公門中,不懂審時度勢、不會和光同塵,又豈能長久?譬如我手下這些不良衛,但凡有血氣方剛、好打抱不平的,早便棄了這差服、混跡江湖去了。”
兩人沒聊幾句,話題便有些沉重。忽然,屏風里發出一聲模糊的哼鳴,張武侯頓時露出了然之色,抱拳笑道:“本武侯還有些事,便不打擾楊少俠好事了。”
楊朝夕知他已然誤會,但值此情形、多說無益,只會越描越黑。索性一笑,拱手認下,將張武侯送出了客房。
重新拴好門,楊朝夕連忙轉到屏風后,卻見不知何時、小蠻已將裙衫層層脫下,胡亂扔在月牙凳上。身上只穿了袹複和短裈,慵懶而雪白的身體、在木盆里輕輕扭動,一如方才躺在榻上時的情形。
楊朝夕心中微沉:看來這“井水祛毒”之法,實在聊勝于無!那毒顯然是重新發作了,令小蠻再度陷入昏沉之態。只怪自己素來不喜岐黃之術,以至于對治病解毒一門、知之甚少,造成現下束手無策的局面。
正自焦急間,忽聽“當”的一聲輕響,卻是濕透的裙衫不堪其重、從月牙凳上滑落下來,掉在了青磚鋪砌的地面上。楊朝夕順手拾起,卻不料一只巴掌大小的青銅編鐘、從衫裙中滾落下來,與青磚地面撞出清脆的聲響。
楊朝夕瞳孔瞬間放大:潮音鐘!她怎么會有這東西?對了!潮音鐘既然有“千里傳音”的妙用,又豈會只有一只?這只潮音鐘、必然是小蠻與柳曉暮聯絡用的……這足以說明,柳曉暮與眼前的小蠻、關系匪淺!無怪乎昨夜她會忽然出手、救下小蠻。
便在此時,他腦中靈光一現:自己雖然束手無策,但可以召喚柳曉暮過來啊!她一只幾百年道行的妖修,自然比自己要見多識廣、手段豐富!加上她與小蠻間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必會出手相助!
想到這里,楊朝夕迅速從懷中摸出陶塤、附在唇邊。隨著塤聲幽然響起,一段哀婉低徊的曲調、徐徐傳出客房。無形的音波宛如實質,以客房為圓心、開始向四面八方擴散開去……
卻說駙馬田華、林解元一行七人,出了修善坊西門、一路北行,要回到落腳的景行驛館。
田華坐在雇來的油壁車中,心中依舊忿忿不平!今日一番折騰,非但沒能捉到天竺舞伎小蠻,還被虎賁衛朱兌酉、鶴殤酒肆掌柜劉白墮,以攪了酒肆生意為由、白白訛走了二十五兩黃金!真是豈有此理!
田華越想越氣,不由將怒火噴向了一言不發的林解元:“林解元,你好大膽子!我爹派你跟來,是要你給小爺我辦事!我說怎樣、便是怎樣!誰叫你自作主張,與他們媾和?!眼里可還有我這個駙馬都尉!”
林解元不答,只是一臉謙卑跟在油壁車旁,聽著田華呶呶不休的數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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