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永棟叫朱沆如此數落,也是尷尬,但堅持要見到王稟的遺容,說道:“永棟只是想一睹王相遺容,朱沆郎君你想哪里去了?”
王番想到這時候將楊永棟攆走,宮中多半還會派使臣過來查驗,他與盧雄上前將暫時還不會釘合的棺蓋移開,沉聲說道:“楊大官在此最好,也省我狼狽往宮報信,一切有請楊大官代勞。”
靠墻壁各點一排大燭,楊永棟探頭過來看王稟躺于棺中,面目真切,絕作不得假,片晌后他朝王番、朱沆拱拱手,神色凝重的說道:“——郭城賤民紛亂,好幾處軍營人心不穩,也不知道是否有人暗中鼓動,王相辭世這事斷不可輕泄出去,還請府中嚴加封鎖消息,我這便回宮奏請官家定度!”
“此事牽涉極大,父親辭世之前,也要王番以家國為念,不可拘于常理,還請楊大官放心。”王番說道。
“節哀!楊某這便先回宮中。”楊永棟拱拱手,就轉身往外走去,但他對王宅中人到底不放心,臨走時留下六人說是替王稟守靈。
看著楊永棟乘轎而去,朱沆、王番卻是面面相覷。
他們原計劃是王番前往宮中報信,王番是沒有資格直接見天宣帝的,進宮之后自然要將王番辭世之事一層層通稟上去,也就是朱沆所說的,經過的環節越多,秘密越容易泄漏出去,最后不怕朝中追究他們的泄漏之責,避免成為議和派的眾和之的。
卻沒有想到王番沒有趕到宮中,便半道遇見楊永棟。
現在楊永棟不僅留下人盯著這邊,還親自進宮面圣呈稟此事,此時倘若泄密,還能將推卸責任嗎?
徐懷微微嘆了一口氣,待王番、朱沆愁眉苦臉的走回來,站在廊下跟他們低聲說道:“一切干系便由我來承擔吧,你們等會兒配合我演戲就行!”
為尊重王稟,部署靈堂時,徐懷、徐武磧他們都將刀械置于偏院,徐懷與徐武磧徑走向偏院去取刀械。楊永棟留下的人手,有守前后院的,還有兩人借口守靈,貼身跟著王番、朱沆。
他們起初看徐懷往偏院走去還沒有在意,但看到徐懷他們取來刀械往宅子外走去,忙走過去阻攔:
“楊大官有令,在有圣諭之前,誰都不得離開此宅!”
“……”徐懷缽大的拳頭,便朝為首那人面目砸去,“沒雞兒的貨色,敢攔徐爺爺來去?去你娘的,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誰?”
“徐懷!你們要去干嘛?”王番假意厲聲喝斥,“快將這莽貨攔住!”
“朝廷叫這些孫子把持,相公死得憋屈,我們去找家酒店喝酒,有什么不成?”徐懷先將王宅兩名仆從推開一丈遠,又抬腳朝作勢來攔他的王孔踹去。
王孔雙臂蓄著力,與徐懷重如千鈞的彈腿撞在一起,借勢橫飛出去,“嘩啦”一聲將一棵大腿粗細的雜樹攔腰撞斷。
看徐懷如此武勇,楊永棟留下的那幾名宦官哪里還敢阻攔,只能眼睜睜看著徐懷他們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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