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鄭公公,”一塵的語氣已然沒有了傲慢,反而顯得客客氣氣,“那如今殿下的意思是?”
“如今殿下的身份雖然確認,但接下來所要面對的局面,想必道長是很清楚的。”
“沒錯,奪嫡之爭!”
“說得對,奪嫡之爭!”鄭公公背著手,微微仰起頭道,“眼下,殿下最大的對手乃是蕭貴妃之子夏文隆。蕭家乃京城望族,在朝中人脈極廣。殿下自幼長于民間,朝中沒有根基,自然一時間難以與之抗衡。
“當然,陛下既然召喚殿下回京,就已經做好了相應的準備。且朝中與蕭家不對付的家族也并非沒有,不少可都是很有分量的存在。他們缺的,就是一個可以效忠的主子。相信只要給殿下一些時間,自然可以得到不少人的助力。”
鄭公公說這話時,一直在偷瞟一塵。果然就看到這老道越聽到后來,臉上的神情越是焦灼不安。
畢竟誰都清楚,這世上最不值錢的,是錦上添花,最值錢的,乃是雪中送炭。鄭公公所說的一切,有理有據,完全可能發生。
若真到了有家族開始追隨自己再出面,這可就太晚了!
即便他對自己的實力很自負,但誰又能保證那些家族的背后,沒有更加可怕的靠山呢?
而此刻,鄭公公稍稍停頓了一下后又道:“當然,即便有了家族的助力,殿下仍舊沒有十足的勝算。”
“這是為何?”一塵急忙追問。
“因為蕭家有一個最大的依仗。”
“是什么?”
“蕭譽!”
“蕭譽?他……是誰?”
“此君乃是蕭貴妃侄子,也就是夏文隆的表哥。而他的另一個身份,乃是飛雪劍宗二長老親傳!”
“二長老親傳!”一塵本能地一激靈,身上的傷更是隱隱作痛。
即便傷他的是大長老,但他卻很清楚那二長老實力與大長老可是不分伯仲的。
“呵呵,怎么?道長怕了?”鄭公公語帶戲謔。
“哼,誰怕了!”一塵原本就一肚憋屈,剛才又被鄭公公說得內心焦灼,此刻頓時無法承受這簡單的一句激將,“請公公回稟殿下一聲,倘若殿下不棄,貧道愿意……出山相助!”
他是真想說一句“收他為徒”,可最終還是生生改了口。
畢竟,人還是要點臉的,如果真的那樣說,今后他一塵的名聲也就掃地了!而他也更加清楚,當現在說出這四個字的時候,自己將來所能分到的好處也已大打折扣。
太師,想也別想了。但只要能夠分到氣運,哪怕多一分都要去爭取!此刻出山,還是能夠留一個雪中送炭的好印象,仍舊有得賺!
“好,我家殿下等的就是道長這句話。相信有了道長的加入,必定可以成為我家殿下的一面旗幟,引得更多人才前來投奔。”鄭公公微笑道。
“呃……是啊是啊!”一塵尬笑一聲,心里著實恨得慌。
鄭公公這話可謂綿里藏針,說白了就是繼續變相警告你別太癡心妄想,將來夏文淵身邊必然會有許多牛人來制衡你。可偏偏吸引這些人來的,又是你一塵自己。而你現在話已出口,反悔都沒這個可能了!
明明自己實力在對方之上,可最終確被這閹貨牽著鼻子走,這感覺實在糟糕透頂!
只可惜,如今他只能忍耐,為了大氣運,為了能一雪前恥!
而看著一塵這模樣,鄭公公也感覺有些好笑。這就憋屈了?我還沒告訴你如今那楊真乃是夏文淵座上賓,算是暫時和你一個陣營的。你打算奪回掌門寶劍的計劃,短時間是沒戲了。
但思前想后,最終這話他還是沒有說出口。
畢竟自己此番也算是求人辦事,請人出山,這把人打擊得太狠了也影響積極性啊!
“那我現在就跟公公走?”一塵有些急不可耐,急欲表忠心。
“不忙,待殿下回京見過了陛下,咱家自然會知會道長。好了,道長好生養傷,咱家告辭!”
“請!”
“不必送,告辭!”
很快,鄭公公便消失不見,一眾弟子則在遠處不安地看著師尊臉上那難以捉摸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