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梅蘇特又從那摞木板里隨意的抽出一塊也就半米見方的邊角料放在了桌子上,“把它剁開一起煮了”。
聞言,衛燃趕緊將手里拎著的嵴椎放在了這塊臨時桉板上,用別在腰間的斧子,將其沿著骨頭縫剁成一節一節的丟進了那個并不算大的鍋里。
他這邊忙活的同時,梅蘇特也從桌子底下抽出第二個箱子,從里面取出也就鵪鶉蛋大的一塊粗鹽丟進了鍋里。
最后掀開壁爐邊那個帶有蓋子的鐵桶,梅蘇特用一個木頭水瓢從里面舀出兩瓢水倒進了鍋里,蓋上蓋子之后,直接將這口搪瓷鍋放在了壁爐的灶膛邊上。
這口鍋雖然裝滿了,但衛燃手里卻還有五六塊馴鹿嵴椎骨呢。
“剩下的烤了吧”梅蘇特又抽出一個鐵皮盤子遞給了衛燃,順便又指了指那架梯子。
接過盤子裝好剩下的嵴椎骨,衛燃踩著梯子撩開那道簾子,貓著腰鉆了進去。
就像后世看到這片建筑殘骸時猜測的一樣,這里是個并不算大的木頭房子,僅有的一扇窗戶被厚實的棉布簾子擋的嚴嚴實實,這房間里也格外的黑暗。
從金屬本子里取出得自列寧格勒的純銀打火機擦燃,借著這微弱的火光,衛燃也勉強看清,這個狹小的房間里一共也只擺著兩張呈90度擺放的高低床和兩張同樣呈90度擺放的木頭桌子而已。
而在那兩張桌子夾角空出的位置,便是隔壁建造壁爐的位置。
也正是得益于隔壁的壁爐存在,這個并不算大的房間里倒是格外的暖和,而且在唯一的石頭墻壁上靠近壁爐的位置,還掏了個洞,而且還有個木頭蓋板。
先將烤盤放在桌子上,衛燃點燃了桌子上擺著的煤油燈之后立刻收起了打火機。
借著煤油燈的燈光掀開那塊木頭蓋板,他也立刻感受到了鋪面而來的熱浪。顯然,這是個借助隔壁的鍛鐵壁爐建造的烤箱,因為這里面,還放著一個裝滿了水的搪瓷水壺。
將裝有嵴椎骨的盤子推進烤箱,衛燃蓋上木頭板之后,這才有時間拎著煤油燈仔細的觀察這個房間。或者說,觀察那兩個高低床和兩張桌子。
在其中一張桌子上,除了兩個重新噴涂了紅色油漆的德軍飯盒和兩個換上了灰色保溫毛氈外套的德軍水壺之外,還有一個木頭箱子,輕輕掀開箱子,這里面裝的全都是獸用的醫療工具和幾樣藥品。
再看那兩套飯盒和水壺,其中一組上面用油漆寫著俄語的“梅蘇特格策”這個名字,另一套則是屬于自己的“維克多”這個角色名字。
另一張桌子上面放著的,則是兩個同樣噴涂了紅色油漆的鬼子飯盒和鬼子水壺。這兩套個人用品上,同樣用俄語分別寫著“尹霍爾”和“安德烈”這樣兩個名字。
除此之外,這兩張桌子上,每人還有兩個用油漆寫著自己名字的搪瓷缸子,其中一個甚至放著木頭柄的牙刷和鐵皮包裝的牙膏。
脫掉手套摳了摳鼻屎,衛燃伸手在那倆可能是鬼子用的牙刷頭上抹了抹,隨后這才打開用油漆寫著自己名字的飯盒。只可惜,這飯盒里除了還算齊全的刀叉之外根本沒有別的東西。
不死心的翻了翻自己的身上,能找到的也僅僅只有幾張似乎是勞改營單獨發行的代幣。換句話說,這些和蘇聯盧布有明顯區別的代幣只能在小范圍里流通,只要離開這里就是廢紙一張。
還沒等他去那兩張高低床找找看有沒有什么特殊的物件,隔壁的梅蘇特便催促道,“維克多,還沒好嗎我們該去換馬蹄鐵了,速度快一點兒。”
“馬上就好”
衛燃回應了一聲,匆忙將那幾張代幣重新揣進兜里,吹滅了油燈,摸著桌子走到了門口,撩起簾子踩著梯子回到了石頭房子里。
這么一會兒的功夫,原本光著膀子的梅蘇特已經穿上了一件和衛燃身上沒什么區別的棉衣,頭上也扣了一頂皮帽子。
在他的指揮之下,衛燃幫著拿上一個裝有修剪馬蹄工具的帆布口袋和一大串馬蹄鐵。前者則一手拎著那盞大號油燈,一手拎著一個裝滿了火紅炭火的鐵皮桶。
兩人一先以后的離開石頭房子徑直走向了不遠處的馬廄,沒管那倆清理馬糞還沒回來的人,梅蘇特將煤油燈調亮之后,掛在了一顆釘在墻上的釘子上,隨后從馬廄里牽出一匹馬,將其拴在木頭樁子上,先綁住了一條腿使它不能觸地,隨后便抬起另一條腿放在了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