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回家了”溫暖的石頭房子里,衛燃開口的同時,也將剛剛封好了口的兩個酒瓶子用白床單裹好之后放進了木頭箱子。
“想”
梅蘇特嘆了口氣,將衛燃當作生日禮物送給他的鋼筆又遞給了過來,格外清醒的說道,“但是我們不可能在這里等到夏天,更不可能沿著鄂畢河往南或者往北。
就像我剛剛說的,我不想被送回勞改營再槍斃,也沒必要拖累你一起死在勞改營里。而且等那位獵人回來,你覺得他會幫我們保守秘密嗎
所以維克多,殺了我然后自己跑吧,這樣至少你有機會活著回去,更不用擔心我會泄露你的逃亡方向。”
稍作停頓,梅蘇特摸了摸自己骨折的胳膊,又摸了摸骨折的那條腿,,“維克多,我累了,我想停下來了。”
“你想好了嗎”
衛燃再次問道,其實他清楚的知道,以梅蘇特現在的身體狀況和這樣的條件,就算請來醫生進行了截肢手術,死亡也不過是早晚以及地點略有不同罷了。
只是,幫梅蘇特提前結束痛苦的代價,除了一顆子彈之外,卻要將一部分痛苦轉移到自己的心里哪怕類似的事情他曾經也做過不止一次。
“想好了”
梅蘇特笑了笑,格外坦然的開了個玩笑,“如果有時間,記得給我弄個堅固又隱蔽的墳墓。如果你活下來了,至少讓我的妻子和孩子知道我死在了什么地方,或者幫我把信件帶回去吧。”
“我不想朝著自己人開槍,另外,我想試試看,能不能帶你直接去找到醫生。”
衛燃話音未落,已經扛起了梅蘇特,接著又拿上了那支溫徹斯特杠桿步槍,在那個涅涅茨女人驚詫的注視下走向了房門的方向。他確實不能殺了梅蘇特,因為這次的回歸任務里,就有一條不許殺人。
“你們要去哪”這女人下意識的問道。
“帶我的同伴去找醫生”衛燃站在房門口,背對著對方如實答道。
沉默了片刻,那個涅涅茨女人嘆了口氣,用格外肯定的語氣問道,“你們是從鐵路工地逃出來的犯人吧”
遲疑片刻,衛燃輕輕點了點頭。
“其實上次你們來這里交易獸皮的時候我們就猜到了”
這涅涅茨女人挺著大肚子艱難的站起身,“這片苔原上的獵人從沒有像你們這么康慨的出售獸皮的,也從來沒有在這個季節還舍得用馴鹿,尤其是懷孕的母鹿拉雪橇車的。”
“所以你打算做什么”衛燃扛著梅蘇特,站在門口背對著那個女人問道。
“去森林里吧”
這個涅涅茨女人抬手指了個方向,“沿著小溪往上走,不會太遠就有一座山洞,我會讓我的丈夫去幫你們借手術器械,你的同伴能不能熬到那個時候,就看你們自己了。”
“謝謝”衛燃說完,伸手推開了厚實的木門。
在那個涅涅茨女人的注視下,衛燃將梅蘇特和那個裝有信件瓶子的木頭箱子以及各種雜物又搬上雪橇車,吆喝著那兩頭馴鹿,沿著封凍的小溪走進了森林。
幾乎就在這輛雪橇車被針葉林遮住了身形的時候,一輛狗拉雪橇也載著那個不會俄語的涅涅茨漢子從遠處跑了過來。
在這對涅涅茨夫妻溝通剛剛發生的一切時,衛燃和梅蘇特也在森林里看到了一座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