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這暴脾氣嘿”
蒸騰著水汽兒的淋浴室里,陸堯擠出一坨洗發水,不由分說的抹在了衛燃的腦瓜頂上,“哪的人吶”
“滄洲的,我叫衛燃。”
衛燃也沒拒絕對方的好意,一邊將頭頂的洗發水揉搓出泡沫一邊反問道,“首都人”
“啊,可不。”
陸堯一邊搓著頭上的泡沫一邊壓低了聲音問道,“哥們兒,你真從前線下來的”
“你咋知道的”衛燃笑著反問道,“就憑我頭發長”
“你的背囊和餿了的大衩兒就在外面放著呢”
陸堯遠比衛燃以為的要更加細心,“鋼盔上帶著偽裝,槍托上有紅土泥,肯定從前線下來的沒跑了。”
說到這里,陸堯往后退了一步,指著另一邊正在試圖將頭上的洗發水泡沫涂抹全身的小西鳳說道,“他是賀勇,寶雞人,叫他小西鳳就行。”
“小西鳳”
衛燃心頭一動,抹了一把臉好奇的問道,“這外號怎么來的”
“額答是西鳳酒廠的工”
“普通話,小西鳳,你都是個通信了,你得說普通話。”陸堯幫著糾正道。
小西鳳,或者說賀勇抹了抹臉上的水漬,一邊用剩余的泡沫揉搓著咯吱窩一邊憨笑著解釋道,“我爹是西鳳酒廠的工人,我參軍的時候,我爹給我偷偷裝了兩斤西鳳酒路上喝。”
說到這里,小西鳳一臉懊悔的說道,“我在火車上偷著喝酒的時候被接我們的首長發現了,我還把他給灌趴下了,等快到站了才知道那是副師長。”
額
衛燃咧咧嘴正要說什么,刀班長也已經拿著一條毛巾走了進來。
“班長”已經洗的差不多的衛燃主動打了聲招呼。
“洗完了快去剪頭發”刀班長催促道,“咱們時間不多”
“是”
衛燃再次應了一聲,和陸堯以及賀勇各自點了點頭,沖干凈身上最后一點泡沫之后,一邊用毛巾擦拭著一邊走出了淋浴室。
換上背囊里那套全新但卻難免帶著霉味的綠軍裝,衛燃將胸掛、水壺步槍乃至那條自制大褲衩和舊的解放鞋等物全都塞進背囊,小跑著鉆進了隔壁的理發室。
“同志,來這里坐。”
這理發室里,一個看著能有30歲上下,走路一瘸一拐的男人一邊招呼著,一邊用力抖了抖圍布。
“謝謝”
衛燃依著對方的吩咐坐在小凳子上,任由那位理發師給自己罩上了圍布。
“怎么剪”這理發師傅拿起手推子的同時問道。
“越短越好,但是不要光頭。”衛燃想都不想的答道。
“回前線”這理發師傅一邊給推子滴上些許潤滑油一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