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看看自己,全身上下穿著一套87式迷彩,肩膀上斜掛著一個帆布的挎包,這并不算大的挎包里,卻滿滿當當的塞著一瓶西鳳酒和兩條紅塔山,甚至還有一包猴王牌的茶葉。
試著將金屬本子里的東西取出來,一番嘗試之后他卻發現,此時此刻能拿出來用的,卻只有那支得自潮蘚戰場的手電筒而已。
無奈的搖搖頭,他輕輕撥開灌木叢,借著手電筒的燈光往山洞深處一步步的走著。
這一路走來,當他再次回到當年隨手丟下兩顆72式反步兵雷的那灘水洼的時候,卻清楚的看到這水洼的邊緣躺著兩具殘破的尸骨,周圍的墻壁上,還用白色的油漆繪制著骷髏頭,并且用越南語寫下了足夠醒目的,類似“前方雷區”的警告語。
邁開步子愈發小心的繼續往前,當他如當年一樣在這山洞里七繞八拐的轉了不知道多少彎之后,也終于再次看到了那個岔路口。
幾年未見,這岔路口通往狼崽子納漢他們村子的那個方向,周圍隨處可見被丟棄的各式地雷,這里面有華夏產的,有蘇聯產的,也有越難自己仿造的,乃至當年美國人留下來的孝敬。
顯而易見,這些地雷比任何的警告標識都有用,無論腦子是否正常,都不會愿意來這里的,尤其在通往村子的這條隧道還裝著一扇上鎖的鐵柵欄門。
將手電筒的光束對準鐵柵欄門兩側隱約可見的腳印,衛燃思索片刻后,愈發小心的邁開步子,朝著岔路口的另一個方向走著,同時也暗暗期待著,能在這個方向遇到什么。
略顯漫長的孤獨前進中,衛燃仔細的打量著這座山洞里的一切,當年他布下了定向雷的鐘乳石水洼依舊澄澈,他當年布置在里面的定向雷也被取出來,用鐵絲綁在了一根格外顯眼的鐘乳石柱子上。
萬幸,這顆定向雷不但沒有布置絆發線,連引爆雷管都沒有裝,這就是個嚇人的裝飾。
繼續往前走,當他再次來到那片干燥的浮土堆里的時候,卻發現這里多了一張木板釘出來的桌子。
在這張桌子上,放著一顆顆或是長滿銹跡,或是包裹著泥土,但無一例外全都被解除了安全隱患的各式地雷。
繼續往前走,當他即將鉆出狹小的洞口時,卻發現這被木板和原木柱子加固過的山洞里,貼著巖壁擺了不少的蜂箱。
而在那個僅容一人側身通過的洞口邊緣,不但用鐵鏈拴著一只猴子,而且那猴子的懷里,竟然還抱著一只三花的小奶狗,此時它正用一個臟兮兮的奶瓶給這小奶狗喂奶呢。
這個黑毛兒猴子倒是頗通人性,它雖然不認識衛燃,卻主動往后挪了挪屁股,讓出了洞口,甚至還把手里的奶瓶朝衛燃伸了伸,似乎在問他要不要來一口。
無奈的擺擺手拒絕了這猴兒精,衛燃側身鉆出狹小的洞口,隨后便看到正前方不足五米遠的位置,有一座用木板和茅草搭建的吊腳樓。
這吊腳樓和洞口之間的空地周圍還扎上了籬笆,只不過這片空地里并沒有養什么雞鴨鵝,反而僅僅只是種了些常見的蔬菜。
穿過菜地,他遠遠的便看到,在四面開窗的吊腳樓里,似乎又老了幾歲的刀班長正在縫補著什么。
只不過,此時他的打扮,卻讓衛燃心頭一片酸澀。
這個赤著腳的老兵穿著越難農村常見的黑衣黑褲,脖頸處,隱約還能看到拴著光榮彈的紅色布條繩子。
離著衛燃不遠的窗邊,一個用竹竿坐的衣服架子上,便掛著陸堯送給刀班長的,那件后腰處用黑色油漆寫有“保衛南疆”字樣的黑豹行動馬甲,以及一支81杠步槍。
那步槍的槍托部分,纏著大五葉迷彩的布條,這并不算什么,但那件戰術馬甲卻格外的嚇人。
它的胸前四個彈匣袋里,每一個都塞著一個壓滿了子彈的彈匣。彈匣袋正下方的八個小袋子里,左邊四個各自塞著不知道從哪弄來的美式67卵形手榴彈,右邊四個則各自塞著一顆72式反步兵地雷。
以為這就完了這最多只算是武德充沛罷了,真正恐怖的在后面呢。
在彈匣袋左側的雜物包里,塞著一卷尼龍線軸,這還沒什么。但在彈匣袋右側的雜物包里塞著的,卻是個脈沖起爆器
讓衛燃都覺得喪心病狂的關鍵在于,這個手壓式脈沖起爆器的起爆線延伸到了這個馬甲后心那個本應拿來放置電臺的雜物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