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完整的訓練,沒有充足的武器彈藥,甚至沒有對應的防空武器更沒有制空權,這純粹是單方面的屠戮。
逃跑,只是這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但卻在做著最浪漫的事業的人無奈之下,近乎下意識的選擇罷了,他們終究是人。
幾乎就在飛機飛離的同時,敵軍的火炮又一次開始在剛剛才被航彈肆虐過的戰場上炸開,甚至在火炮彈幕的后面,還有更多的坦克帶著身后的步兵沖了上來!
但此時,衛燃他們這邊卻已經沒有增援,甚至連彈藥都開始出現短缺了。
在這巨大的傷亡中,這片戰場終于開始了崩潰,頂著敵人炮火的崩潰。
“轟!”
恰在此時,谷倉的方向也傳來了一聲爆炸,剛剛才把傷員扛出戰壕的衛燃下意識的臥倒在地并且護住了傷員。
然而,當他再次抬起頭的時候,那座谷倉已經徹底坍塌了!
“約瑟夫!”
衛燃心頭一顫,但只是猶豫了一秒鐘,他便重新扛起了那名傷員,邁開步子跑向了另一個胳膊上帶有紅十字的醫生。
將傷員拜托給對方,他以最快的速度沖了過去,取出工兵鏟當作撬棍,砸開了充當屋頂的木板,打開了一個勉強能讓他鉆進去的窗口。
艱難的穿過椽架鉆進坍塌的谷倉,衛燃也終于看到了約瑟夫。
此時,一條斷裂的木頭桿子已經穿過他的胯骨頂住了地板,倒下來的房梁似乎也將他的一側肩膀砸的骨折變形,并且壓住了他的同一側小腿。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護住了那個似乎被他匆忙從桌子上扯下來的傷員,甚至,他的一只手都還捂在那名傷員肩膀處的傷口上。
“約瑟夫!你還活著嗎?約瑟夫?”衛燃連忙爬過去大喊道。
“維克多”
約瑟夫艱難的看了眼衛燃,“我來不及給她縫合了,包扎.包扎你會嗎?”
“會!”
衛燃說著,伸手從不遠處灑落的醫療包里翻出一卷紗布,用力纏住了仍舊用止血鉗夾住主要血管的傷口。
“把她.拽出去”約瑟夫換上了他用著更習慣的俄語。
看了眼強撐著的約瑟夫,衛燃拽著這個傷員的雙腿將其拽了出來,然后便發現,她好像是不久前那個女擔架兵,當初自己還把撿來的鋼盔遞給了對方。
“外面.情況怎么樣?”約瑟夫問道。
“這條戰壕.”
“轟!”
衛燃話都沒說完,又是一聲似乎只隔著墻壁的爆炸傳來。
頓時,另一邊的墻壁也發生了坍塌,一根木梁也“噗!”的一聲砸斷了衛燃的一條腿。
“啊——!”
在衛燃的慘叫聲中,約瑟夫略顯無奈的輕輕嘆了口氣,艱難的從手邊的醫療包里抽出一支針劑戳在了衛燃的傷口周圍,將里面珍貴的麻醉劑全部推了進去。
“你你不該來的”約瑟夫有氣無力的說道。
“說嘶.說晚了.”
臉色慘白的衛燃艱難的扭頭看了一眼幾乎被砸碎的那條小腿,隨后翻了個身,抽出皮帶費力的勒住了膝蓋。
“幫幫我個忙”約瑟夫說道。
“什么忙?”衛燃靠著一根木梁,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問道。
“紅十字袖標,套套在她的左臂。”
約瑟夫說著,給自己也扎上了一支針劑,“她或許能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