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在受傷都不是很嚴重,其中有一次甚至是露娜幫她包扎的傷口,也是那次之后,我們才知道她叫米爾薩達,她要去巴塞羅那參加奧運會,以波黑的名義。”
“她成功了”
衛燃在朝著這個講故事的姑娘按下快門之后說道。
“是啊,她成功了,我現在都還記得,她在預賽里跑出了10分3秒34的成績。”
佐拉娜以一個格外燦爛的笑容面對著衛燃手中那臺相機碩大的鏡頭說道,“我不在乎薩拉熱窩到底屬于波黑還是屬于南斯拉夫,就算她屬于南極都沒關系。
但就像跑快點兒決定代表這座城市去參加奧運會一樣。
我們退出射擊隊放棄參加奧運會,并且決定拿起殺人的槍的時候,我們是為了結束這里的戰爭的。
t先生,這里只是薩拉熱窩,我也只是薩拉熱窩人。
如果你在發生戰爭之前來到這里,我敢用我的媽媽發誓,這里其實非常漂亮,塞族人,穆族人還有克族人,大家相處的都非常好,都是朋友。”
“我相信”
衛燃再次朝對方按了一下快門,“不用你發誓,我相信你說的一切。
你們就像瓦爾特一樣保衛著薩拉熱窩。”
“瓦爾特保衛薩拉熱窩嗎?”
佐拉娜拿起一塊壓縮餅干喃喃自語的說道,“我聽說,那部電影的導演克爾瓦瓦茨先生已經餓死了,也是在1992年,在跑快點兒參加巴薩羅那奧運會的那一年。”
“是...是嘛...”
衛燃放下了手里的相機,他其實并沒有看過瓦爾特保衛薩拉熱窩,僅僅只是了解過相關的戰爭史并且知道根據那段歷史拍了這樣一部電影。
他更不知道,那部電影的導演竟然是被餓死的。
是啊,這里被包圍的時間比列寧格勒還要久,這個時代的武器殺人的效率也遠遠超過那個時代,怎么可能沒有人餓死呢?
“所以t先生到底是個狙擊手還是個戰地攝影師?”佐拉娜單手托著腮,看著衛燃問道。
“沒有區別”
衛燃回過神來,收起相機說道,“狙擊手和攝影師沒有區別,他們總要瞄準些什么,按下快門和扣動扳機使用的力量其實是一樣的。
狙擊手可以殺人也可以記錄殺戮,戰地攝影師一樣可以記錄殺戮更可以殺人。”
“我喜歡你剛剛的這段話”
一個男人的聲音從遠處一道墻壁的后面傳了進來,衛燃也反應極快的舉起了沖鋒槍。
“請不要開槍”
躲在墻壁后面的男人說道,“佐拉娜,快證明一下我的身份。”
“t先生,那就是我之前提到的,承諾給我們請狙擊手的記者先生。”佐拉娜說話間已經站了起來。
“我放下槍了,過來吧。”衛燃說著,將沖鋒槍放在了地板上。
片刻之后,一個舉著雙手,留著大胡子,脖子上還掛著好幾臺相機的男人從墻后面的走了出來。
是個老兵...
衛燃只是一眼便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些什么,他尤其注意到了對方手臂和脖頸上的的刺青。
“你好,t先生。”
這個身材壯碩的大胡子男人緩緩放下雙手打了聲招呼。
“法國人?”衛燃和對方握手的同時用法語問道。
“沒錯,法國人。”
這個男人握住衛燃的手坦率的點點頭,“支持塞族人的那個法國來的法國人,也是個報導過巴塞羅那奧運會的記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