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練武場,又經過廚房與仆役住的地方,便是后門了。門后又是一條長長的夾道,對面是另一扇大門,許多枝葉越過墻頭,那就是花園。
端寧說:“花園本來是和正宅分開的,阿瑪叫人把夾道兩頭封起來,開了門,平時鎖上,就完全是咱們家的地盤了。”正說著,只見園內草木繁密,雖已入冬,卻仍讓人看了心曠神怡。
端寧一路走,一路為妹妹作解說。園中大道正中立著一座“假山”,據端寧說是真正的山石筑成,山頂有個小亭,沿著石階上去,亭邊立有一塊大石,刻著“陶然忘機”四個字。從亭中往北遠眺,可以望見不遠處的小湖。
還不等淑寧觀賞湖景,端寧便站在石后向她招手,示意她跟著,沿著一個新制的木梯,盤旋而下,忽然到了山腹之中,居然有**平方米的空間,不知是天然形成的,還是人工所鑿。憑借山隙中透進的光線,可以看到里頭的地面比外頭高些,擺了兩個小書架和一個箱子,一幾一椅,儼然是一處小書房。
淑寧看得有些呆了,只聽得哥哥說道:“這里是白先生悄悄兒告訴阿瑪和我的,本是他放置重要文本圖紙的去處,因此除了他一位至交,無人知道。咱們住進來,就當作偷閑的地方,除了你我,只有阿瑪與長福叔知曉,阿瑪也很快就會告訴額娘,只是賢寧與小寶卻要暫時瞞著他們。”
淑寧深以為然,如果那兩個調皮鬼知道了,躲了進來,可要人好找,若是真的要瞞住其他仆役,要找到他們就更難了。
端寧帶著妹妹轉了兩轉,忽然就到了外頭,淑寧回頭看了一眼,卻發現這個出口十分隱蔽,可能是角度或光線的原因,經過的人很難發現。看來這個密室原本要更名副其實一些,只不過他們家倒是用不著這么神秘。
再往前走,便是一處大大的水閣,正建在那小湖上,里頭極大,四面俱是大窗,地板是木制的,光滑可鑒,應當是用來宴客的地方。閣門旁平放著一塊匾,上書“臨淵閣”三字,看字跡卻是張保的手筆。端寧解釋說,園中的各處亭臺樓閣,除了“陶然忘機”,名字都要改掉。這處水閣是剛做好了新匾,還未來得及掛上去。
湖面臨近水閣的地方種了許多荷花,只是季節不對,不太茂盛。從水閣右手邊延伸而出的竹橋,以湖正中的一座竹亭為中轉,分為兩條橋道,通往斜對面的兩屋小樓和正對面的山坡。只是那山坡上禿了一塊,只剩下稀稀的一片竹子,邊上有兩間房屋,屋后有山墻。
端寧道:“我們的園子占了一小片山坡,那屋子便是給看守的人住的,如今是老伍頭和另一個人住著。”原來當年在奉天給他們家趕車的老伍頭,如今年紀大了,怕那拉氏當家后會把他革掉,索性早早秉明張保與佟氏,跟到房山來,只做個守園人,當是享福了。
水閣左邊是一大片林子,居然都是李樹、桃樹、梨樹之類的。淑寧原以為是春天時開花好看,端寧卻忍笑道:“怕是為了秋天結的果子吧?”淑寧一片啞然。
穿過林子,來到那二層小樓處,淑寧發現這地方比臨淵閣還要“涼快”,樓中家俱齊全,若是在夏天,就是住人也沒問題的。她挺喜歡這里,打聽得此處還未命名,便想起了一個典故:“不如叫枕霞閣如何?旁邊的林子,到了春暖花開的時節,大概會象在五彩云霞中一般吧?”
端寧贊了一聲好:“回頭我就跟阿瑪說去,索性咱們邊逛邊想,把其他幾處的名字一并取了。”淑寧笑著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