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寧也有點替她難過,自己雖然也有苦練過女紅,但因為是從小學起,所以一直比較悠哉,不像婉寧這樣,要在短時間內掌握,不過看她進步的程度,想必很快就能稍稍松口氣了,于是安慰她道:“二姐姐這花已經繡得很好了,用不了多久就能趕上別家的姑娘,到時候就不必練得這么辛苦了。”
婉寧聽了有些開心:“真的?你覺得我繡得很好?”見淑寧點頭,頓時眉開眼笑:“我也覺得繡得很不錯,以前我從沒想過自己也能做到這種程度,看了真有成就感。”她拿起那繡棚,左看看右看看,有些小得意。
淑寧笑道:“功夫不負有心人,只要二姐姐用心……”婉寧突然豎起食指“噓”了一聲,打斷了她的話,她正奇怪著,卻看到婉寧丟開繡棚,悄悄走到門邊,偷聽外頭的話。
淑寧仔細側耳聽了聽,原來是綠云把陳姨娘和芳寧請到外頭正房來了,似乎在說什么婚事,可惜這間耳房與正房之間還隔了一個房間,離得太遠,聽不大清楚。她看見婉寧偷聽得很認真,躊躇了一下,到底是好奇心占了上風,便順手拿起婉寧丟下的繡棚,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挨在婉寧身邊聽外頭的動靜。
外頭陳姨娘已經冷靜下來了,只是嗚嗚咽咽地哭:“太太,不是我不懂規矩,實在是心急啊。姑娘的事,您也是知道的,能有人來提親就不錯了,何況還是這樣有前程的孩子,我是怕她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哪。可姑娘就是不明白我的心思,不管我怎么勸,就只是不肯,我是一直氣急了,才說那樣的話……”
“行了行了。”那拉氏打斷她道,“我也是做母親的,如何不知道你的心情?但規矩還是規矩,姑娘性子軟,對你也孝順,可你不能因為這樣就忘了自己的身份,對著姑娘大嚷大叫。”陳姨娘抽抽噎噎地低低應了一聲。
婉寧臉上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腳下不小心碰到柜腳,發出“嘭”的一聲,外頭的人紛紛轉頭來看,婉寧嚇得忙縮回已經伸出一半的腦袋,蹦回桌邊來。淑寧聽到外頭有腳步聲,忙拿著繡棚裝模作樣地對婉寧說:“二姐姐,這幾針繡得不對,應該是斜著繡的。”婉寧也很配合地“嗯”了幾聲,門外一個人影晃了晃,又回去了。
兩姐妹不約而同地吁了口氣,婉寧低笑道:“三妹妹,我就知道,你也是個腹黑。”淑寧頓了頓,裝作不解的樣子:“我腹中哪里黑了?二姐姐別胡說。”婉寧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算了,你只要知道我是在夸你就行。”
淑寧黑線:腹黑……原來是夸人的話……
外頭那拉氏把談話目標轉向了芳寧:“芳丫頭,你雖不是我親生,但我對你如何,你是知道的。”芳寧低頭小聲答道:“額娘待芳寧視如己出,芳寧一直心中感激。”那拉氏點點頭,又道:“當年你出事時,雖說是你少不更事,但我管教不嚴,也有責任。這些年來,看著你過著苦日子,我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