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寧張了張口,良久無言,好一會兒后才黯然道:“是我想得不周全,光是考慮妹妹的終身幸福,卻忽略了桐英的想法。我真是愧為人友。”
淑寧忙道:“哥哥也是為了我著想,桐英哥性子豁達,絕不會怪罪的。何況你又不是要害他。”端寧笑笑,面上仍有些愧色。
淑寧看到他眼中的血絲,以及面上的倦色,不禁有些心疼。她瞄了一眼桌上的公文,攙住哥哥的手臂,微笑道:“好哥哥,為了妹妹的事,叫你這般費盡心神,都是我的罪過。我有那么好的父親、母親、哥哥、弟弟,一定會平平安安、和和美美的。離選秀還有好幾個月呢,咱們一定能想到辦法的。你別太擔心了,也別為了我,耽誤了公事。”
她為什么要埋怨那么多呢?有那么好的家人給她當后盾,不管遇到什么困難,她都會努力克服的。
端寧摸摸她的頭,輕輕嘆了一口氣,心中卻暗暗下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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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寧與端寧談起選秀的事,不小心忘了時間,等硯香在門外提醒時,她才發現與崔嬤嬤約好的時間已過了近半刻鐘,忙匆匆告別兄長,踩著花盆底急步走回槐院,途中幾次想要脫掉鞋子跑步,終究因為一路上都有人來往而作罷。
回到槐院,崔嬤嬤坐在院中,冷冷地望著她。淑寧忙走過去向她請罪。崔嬤嬤卻只是淡淡地道:“今兒姑娘是初犯,倒也罷了,只是往后別再忘了才好。今天遲了半刻,就多練兩刻鐘吧。”淑寧差點咬碎一口銀牙,卻只能作出受教的樣子,行禮應了聲是。
遲了一點點就要多練四倍的時間,這懲罰夠厲害的。其實這位嬤嬤并沒有那么好說話,雖然端寧哄得她松口,給了淑寧一小時的自由活動時間,可一但超過界限,她還是會半點情面都不講。淑寧暗暗提醒自己,再不能犯同樣的錯了。
到了晚上,她躺在床上,忍不住回想起今天哥哥說過的話,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心里亂成一團麻。
她時而想到,相對于自己兩輩子的年齡,桐英只能算是個小屁孩,自己怎么可以嫁給他?!但轉念又想,自己是穿越者,若按兩輩子的年紀算,難道要嫁大叔么?!她忽而想起桐英在房山別院的幾次惡作劇,還有那叫人恨得牙癢癢的笑;忽而又想起雨天里的那一把傘、那一件斗篷,還有那幅精心畫就的廣州風情……
她想了半天,忍不住捶起自己的腦袋:大冬天的,發什么春啊?不要再想了!若是縱容自己的心思發展下去,等選秀結果出來的時候,只會落個傷心而已,無論如何,不能再想了!
她不停地告誡自己,終于慢慢地冷靜下來,直到四更天,她才淺淺地睡著了。
第二日一早,她頂著一對黑眼圈出現在崔嬤嬤跟前,后者輕輕皺了皺眉:“姑娘昨晚沒睡好么?莫非是火氣太大了?回頭叫丫頭到我那里拿點藥丸吧,順道抄個方子回去。現在倒罷了,選秀時萬不可再這樣。”
淑寧心中一動,忽然有了個想法。
又過了幾日,已是臘月中旬了,保定那邊送了信回來,張保一切順利,公事都上了手,再過些日子,佟氏將會先行回京。淑寧與端寧得知,都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