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譽臉色慘白,呆呆愣了半晌,跪著爬到南宣帝的面前,痛哭流涕,苦苦哀求道:“父皇,柳將軍父子在云州的所作所為,兒臣并不知情啊,兒臣也是被他們蒙騙了,求父皇明察!”
“你住口!”南宣帝氣得渾身發抖,無力地跌坐在龍椅上。
自從南宣帝接連處置了兩個兒子之后,蕭譽一直被當作儲君人選,讓他協理國政,甚至想要立他太子,他如此信任蕭譽,可蕭譽竟然將手伸到了軍營之中,想奪兵權,勾結北朝圖謀南朝疆土。
南宣帝隨手抓起桌上的信件和供詞,一股腦地全都扔在了他的臉上,氣得半晌才道:“逆子!事到如今,你竟然還在狡辯,枉我如此信任你,想要將江山交給你,你就是如此回報朕的?”
蕭譽跪在南宣帝的面前,不停的叩頭,直到額上已是鮮血直流,仍片刻也不敢停,“兒臣識人不明,是兒臣的錯,父皇打罵兒臣,兒臣都甘愿承受,但請父皇給兒臣一個解釋的機會,求求父皇了!”
他再次重重的磕在地上,淚水已經濕了一大片。
南宣帝氣得滿臉通紅,頭痛欲裂,捂著額角,緩緩起身,只覺一陣頭暈目眩,氣得直挺挺地往下倒,蕭澈大步上前,攙住了南宣帝,南宣帝顫抖著身子,老淚順著眼角滑下,“朕是給你留臉面,難道真要刑部大牢都逼問出來了,你不要臉,朕還要臉呢!”
在他求娶董婉兒那一刻起,他和董世賢就已經站在一條船上,而葉常青又是他多年的心腹,南宣帝便是再昏憒,也不至于在這些鐵證面前,被他輕易蒙混過了關。
“這一個月你就在府中閉門思過,待和董婉兒大婚后,年后便前往幽州,無事不得回京。”
三個兒子,被囚禁一個,驅逐兩個,南宣帝痛心不已,蒼老的臉上已是被淚水打濕了一大片。
“父皇!”蕭譽垂淚喚道。
南宣帝擺了擺頭,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一個有了污點的皇子,已是沒有資格再成為儲君了。
他看向蕭澈的神色柔和了許多,越來越覺得第六子就像是一塊完美無瑕的玉石,他文武雙全,智計無雙,最重要的是如今自己也是別無選擇,只能立蕭澈為太子了。
“澈兒,你莫要怪朕,這些年是朕對你太過于嚴格了。”
與其說嚴格倒不如說是冷漠,只因蕭澈不會去迎合他,也不屑于說甜言蜜語來哄他,更不會討好賣乖,是以南宣帝一直待他冷漠又嚴苛,若是他其他兒子犯了錯,在他面前哭幾句,再求個饒,他便寬恕了,只有蕭澈,總是罰的最重的那一個。
而他倚重的兒子不是算計他的皇位,便是勾結大臣,做出通敵叛國的大罪,現下他能指望的也只有蕭澈一個了。
蕭澈這些年早就習慣了南宣帝對他的薄待,對于父子親情根本就不抱任何期待了,他淡然一笑,避開了他的話題,問道:“父皇,若是葉家軍有足夠的兵力和北朝抗爭,葉將軍定能挽回敗局,父皇是否會派援兵支援云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