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你找我——嗯——”穆長縈一邊說一邊走到書房,剛走進來就頓在原地。
今天的莫久臣沒有坐在書案后面而是在另一側的茶幾,在他的對面則是坐著一位藍衣男子,清風拂面,額前的絲發拂過他病態一般的白皙的臉頰。穆長縈始終覺得,按照高謙庸這樣的病態身子,她一推,他絕對倒。
莫久臣是背對著來人,聽到聲音,頭也不用回的說:“過來坐。”
穆長縈走過去,看到莫久臣旁邊已經準備了一個軟墊,于是坐過去了。
“好久不見。”高謙庸看到煦王妃坐下直接打招呼道。
穆長縈想了想,距離上次見面已經是很久以前了,兩人確實是好久不見。她說:“高國舅過來溜達的?”
溜達這個詞,高謙庸是很少聽到了。
莫久臣回答說:“高大人是過來送酒的。本王記得你愛喝葡萄釀,便叫你過來品嘗。”
高謙庸身子自幼不好,可偏偏有個愛喝酒的嗜好。也是因為他愛喝酒而不能多喝,所以平日里只能喝喝度數很低的果酒解饞。再加上高謙庸的口味十分挑剔,非常不喜歡外面賣的果酒于是自己就習得了上好釀酒技能。
很多人都隊高謙庸的釀酒技術贊賞有加,這當中包括不怎么喝酒但是酒量很好的莫久臣,也包括同樣嗜酒挑食的華當寧。他們平日里若是得空還會去相國府討上一兩杯去嘗嘗,高謙庸每次有新酒也會送過來就味道交流意見。
穆長縈有時候搞不懂,政壇上他們明明是死敵,是怎么做到在私下里還能因為一杯酒心平氣和的。
“葡萄釀啊——”穆長縈愛吃葡萄,自然也喜歡葡萄做的一切。因為莫久臣不喜葡萄,導致煦王府根本就沒有葡萄這種水果。一想到上好的西域葡萄從來沒有進到過煦王府的門,穆長縈就是一陣可惜。
她看著桌上一小壇的葡萄釀,望眼欲穿,仿佛都能聞到遠在西域的葡萄架的味道,心癢的不行。
她拉著莫久臣的衣袖讓他靠近自己,在他耳邊輕聲問道:“我能喝嗎?”
莫久臣回答:“當然。”
“確定沒毒?”
莫久臣看了一眼對面的高謙庸,笑了一聲:“你放心。”
“確定他不會害我?”
莫久臣不知道“柳扶月”對高謙庸什么時候這么警惕了,依舊是覺得好笑,回道:“他不敢。”
高謙庸聽不到煦王妃在莫久臣耳邊耳語什么,更奇怪的是莫久臣還看了他一眼,竟然輕蔑的笑了。
穆長縈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只是一看到高謙庸本能的謹慎再謹慎。既然莫久臣說沒毒那應該就是沒毒,高謙庸還不至于來煦王府下毒殺人。
“好。”穆長縈坐直身子,笑看高謙庸:“謝謝高國舅。”
說罷,穆長縈迫不及待的靠近裝酒的壇子,拿起長桿竹舀給自己舀了一盅葡萄釀。她雙手捧著酒盅,濃郁的葡萄味傳入她的鼻腔,味道好聞的不得了。
她看了一眼旁邊的莫久臣,嘻嘻笑了一下,抿了一口,頓時睜大眼睛,隨后又將剩下的全部飲盡。
“哇!”穆長縈放下酒盅回味無窮:“高國舅的手藝真是高。”
高謙庸笑著問:“有多高?”
“能拿出去賺錢那種!如果高國舅在華京城中開一家酒館,我肯定去那包個雅間用來藏高國舅釀的酒。”
高謙庸琢磨著這句話,笑著說:“嗯——王妃的形容不錯。要不然,我就去開個酒館,我出手藝,煦王出錢,我們合伙做買賣如何?”
莫久臣看著高謙庸玩味的表情,這個時候他都想占個便宜。
“不行不行。”穆長縈一邊用竹舀給自己舀酒一邊否定:“王爺沒錢,不能和你合伙做生意。”
“哦?”高謙庸笑著說:“王妃難道不知道,煦王的私產年年可是賺的不少,怎能沒錢?”
穆長縈放下竹舀說:“聽高國舅的意思,你對王爺的私產很了解啊。”
高謙庸微愣,目光所及就是煦王妃自顧自地飲酒,他一時分辨不清她的話是無意還是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