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侯走到公案前,雙手緊緊握住丹書鐵券,伸到甄建面前,甄建朝一旁假扮成師爺的李咸魚,道:“來,李先生,你見多識廣,來幫本官一起鑒定一下,看這丹書鐵券是真是假。”
“是。”李咸魚頷首走了過來,跟甄建一起盯著丹書鐵券看。
看了好長時間,安國侯有點不耐煩,問道:“到底看完了沒有?”
甄建道:“翻過來給本官看一下。”
安國侯皺眉道:“還要翻過來?”
“那是當然!”甄建道煞有介事道,“既然要鑒定,自然要通體都看一遍了。”
安國侯聞言冷哼,把丹書鐵券翻了過來,背面朝上。
甄建仔細看了片刻,轉頭問向李咸魚:“李師爺,你覺得這是真是假?”
李咸魚摸著假胡子,裝模作樣地點頭道:“應該是真的。”
安國侯聞言暗自冷笑,他知道甄建是在裝腔作勢,丹書鐵券這樣的稀罕物,他們根本沒見過,怎么可能看得出真假。
甄建坐下,道:“好了,本官可以確定,這丹書鐵券是真的,既然如此,那安國侯的罪可以赦免,安國侯,此番真是打擾了,你請回吧。”
安國侯聞言一愣,沒想到實情這么簡單就結束了,也太草率了,他看甄建之前那較真模樣,還以為甄建要跟自己死磕呢,現在居然結束的如此突然。但他轉念一想,便也釋然,丹書鐵券堪稱無敵一樣的存在,就算皇帝在場,也殺不了他,甄建除了放他離開,還能怎樣。
安國侯面朝甄建,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然后轉身離開。十六個苦主就這么眼睜睜地望著他揚長而去,目瞪口呆。
甄建一拍驚堂木,高呼:“退堂!”所有的衙吏紛紛離去,須臾工夫,滿堂只剩下甄建,李咸魚還有十六個傻愣愣站著的苦主們。
甄建走下高位,來到他們面前,道:“各位,這安國侯有先皇御賜的丹書鐵券,本官暫時無法定他的罪,不過各位不用擔心,本官既然接下了此案,就一定不會讓這樣的禍害逍遙法外,各位且先回家,安心等本官的好消息。”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大人真是個好官啊,好官啊……”眾人齊齊拜倒,甄建趕緊和李咸魚手忙腳亂地將他們扶起來。
安國侯騎馬帶著大隊人馬回家,剛進家門,管家便點頭哈腰地迎了上來,道:“侯爺回來了,侯爺累壞了吧。”說著跪在地上,用身體給安國侯做下馬墩。
安國侯踩著管家的脊背下馬,陰沉著一張臉,道:“這甄建,膽子不小啊,仗著自己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居然敢跟本侯叫板!”
管家起身連衣服上的塵土都來不及拍去,便道:“侯爺,要不要找人做了他!”
安國侯道:“殺他容易,但他是朝廷命官,而且現在圣寵正隆,若是查到本侯頭上,皇上問罪起來,我只怕扛不住天威。”
管家郁悶道:“難道就任由他欺壓咱們侯府?”
“向來只有本侯欺負別人,怎么可能讓人欺負!”安國侯目光冷厲,道,“眼下正是風口浪尖,不能動甄建,等過了這陣風頭再殺他不遲,不過本侯向來是個急性子,先收點利息吧,你立刻派十幾個人去甄建家外設下暗哨,仔細看看,甄建家里都有什么家人,一旦有落單的,立刻給本侯捉回來。”
“是!”管家開心一笑,立刻就準備離開。
忽然,安國侯叫道:“等一下!”
管家趕忙定住身子,回頭疑惑地望向安國侯:“侯爺還有何吩咐?”
安國侯道:“現在雖然殺不了甄建,但有些人是可以殺的,那些狀告本侯的蠢貨,你派人去解決了,手腳干凈點。”
“是!”管家領命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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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建好不容易打發走了那十六個苦主,和李咸魚來到內衙,關上自己書房的門,然后二人均都拿出紙筆,開始在紙上寫起了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