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重的看著癩蛤蟆說道:“施主,你腿抽筋不是被本門神獸嚇得,而是你體虛,被鬼給纏住了。”
癩蛤蟆聽到這話噗嗤一下子笑了:“道長你這套說辭糊弄那些傻逼大戶吧,我這樣的江湖人不信你這一套,哼哼……”
“不信你就滾蛋,最快今晚最遲明晚,哼哼。”云松臉上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
癩蛤蟆指著他手里包袱道:“要咱滾蛋行,你把里面的酒肉給咱,然后咱從這里給你滾到巷子口……”
“沒有,滾蛋!”
“那道長你可攤上事了。”
癩蛤蟆獰笑一聲從懷里抽出一把攮子。
然后就往腳腕上扎了兩下,再然后抱著小腿開始慘叫:
“道長老爺放狗咬人……”
就說出這八個字,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他看到對面的道士從身后抽出一把駁殼槍。
槍口黑洞洞的。
大熱的天,他感覺一陣涼瘆。
這是真家伙!
癩蛤蟆不廢話,爬起來一瘸一拐就跑了。
他跑遠了想撂一句狠話,卻看到那道士和身邊的小獸站在原地直勾勾的看著他。
一人一獸的眼神很嚇人。
他罵了句娘陰沉著臉回家。
說是‘家’,其實就是鎮上幾個潑皮二流子能落腳的破房子。
房子沒門,去年冬天天冷,他們沒柴燒就把門給劈了燒了。
當然他們這種人的住所沒必要有門。
家里窮的耗子進門都得心疼的嚎,所以絕對沒有小偷上門。
至于有人走錯門?那可好了,他們巴不得有人進來。
男的扒衣裳女的扒褲子,狗進來扒皮,蒼蠅走一趟也得從腿上扒兩個屎疙瘩下來。
沒有大門,那屋里頭有點什么味在外頭都能聞得見。
癩蛤蟆還沒有到門口聞見了燉雞的香味。
他這下子腿上傷口也不疼了,三步并作兩步沖進去準備開吃。
只剩下地上零散的雞骨頭。
三個衣衫凌亂的漢子在回味的打飽嗝。
見此癩蛤蟆心頭無名火起,旁邊的二流子很趕眼力勁,立馬叫道:
“蛤蟆哥別生氣,你不是去曹家找曹大少了么?我們尋思曹大少出手闊綽,怎么也得請你下館子喝大酒玩娘們吧?所以我們自己摸了個雞燉上過過癮……”
“別他嗎說了,”癩蛤蟆撿起一塊雞脖子嘬了嘬,滿臉恚怒,“他嗎嗎賣批的,老子連他家門都沒能進去,更別說讓他請去喝酒玩雞了。”
“連曹家家門都沒進去?”一個刀疤臉驚駭,“不會是曹大少那邊真出事了吧?”
“可是報應也不能報應在咱身上,咱就是幫他辦事的。”先前說話的二流子說道。
剩下的二流子年紀最小,他長得相貌清秀,身上穿著干凈,形象上與其他三人格格不入。
聽了同伴的話,他悠悠說道:“別自欺欺人了,咱是辦事的不假,可那姑娘就是毀在咱手里的……”
“但咱沒殺人!”
“與殺人有什么區別?”
“這他嗎嗎的當然有區別了,你個搞臭腚的懂什么?你除了懂去偷看男人洗澡還懂什么……”
“蛤蟆哥你看,他又拿那個說人家!”
“說你個雞兒,你個臭牛子、你個搞臭腚的!”
兩個潑皮一言不合吵了起來,吵了沒兩句揮拳要開打。
癩蛤蟆一腳踢翻桌子吼道:“閉嘴!我他嗎跟你們這些狗逼說過多少次?那件事跟咱沒關系!”
“咱那天去嫖妓喝酒了,沒他嗎撞見什么城里姑娘!”
年青潑皮哼了一聲站起來往外走。
癩蛤蟆怒問道:“小魚,你去哪里?”
小魚不耐的說道:“去咱屋睡覺!”
剩下三個潑皮坐在破落堂屋里,月亮升了起來,銀白的月光照進屋里。
有些慘淡。
三人相顧無言。
癩蛤蟆想了想要說話,刀疤臉猛的往后竄并驚恐大叫:“外面!”
另外兩人急忙往外看。
外面黑黝黝的,只有一點月光零零星星的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