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有些烈。
許小閑帶著小師叔冬十五站在鐵匠鋪子里,這鐵匠鋪子里有足足二十口坩堝,里面更熱。
許小閑的衣衫都已濕透,但冬十五的額頭上卻連汗珠兒都沒有一顆。
他正在仔細的看著張小錢捶打著一塊鐵,許小閑告訴他這法子能夠將塊煉鐵里的雜質給去除干凈,還能將炭揉進鐵里。
當鐵里面的含碳量達到一定比例,它就是鋼了。
冬十五是打鐵的行家,聽明白了許小閑說的這些話的意思,只是覺得許小閑弄得有些復雜。
就是死命的錘死命的燒嘛。
炭這個玩意兒又看不見,鬼知道這鐵里面糅合進去了多少。
冬十五來了興趣,決定親自錘錘,只有這樣他才能弄明白要怎么錘才能錘出最適合鍛造武器的鋼來。
許小閑的這番話給他打開了一扇窗,他知道鐵要反復的鍛打才能更堅韌,但還要反復的煅燒、反復的折疊了捶打,這是一個新思路,
他挽起了衣袖,接過了張小錢手里的錘子,“叮叮當當”的敲打了起來。
許小閑一瞧,莫說,這小師叔打鐵頗有一些藝術感——
他手里的錘子并沒有輪太高,他敲擊的頻率比張小錢快了許多,落點極為準確,就像雨打芭蕉一般。
畢竟是一品中的高手!
這有內力的加持,每一錘子下去都是火花飛濺,這效率驚人呀!
若是一屋子的武林高手來打鐵……許小閑難以想象。
他沒去想象,因為他找不到那么多的武林高手,里面實在太熱,他熬不住了,轉身就走了出去,來到了一旁的小溪邊掬起一捧水來洗了把臉,頓時覺得舒暢了許多。
前些日子來福帶著三把大刀來到了鐵匠鋪子,張小錢就打了一把刀,結果嚇了來福一跳也讓張小錢喜出望外——來福的三把刀都斷在了那一把刀下,當然,那一把刀也豁了口子。
這在許小閑看來依舊是鍛打和滲碳量不夠,所以今兒個就帶著好奇的小師叔來了。
這位小師叔能夠打造出怎樣的刀來呢?
許小閑沒太多期待,因為小師叔只有一個,而打鐵這活兒需要很多人。
所以不能以小師叔打出的刀為標準,那樣太為難那些鐵匠們了。
閑著無事,許小閑走了,他來到了百花館。
百花館頗為安靜,因為沒了銀子那青樓暫時開不起來,云衣容將新來的那些姑娘也弄去了飴糖作坊里。
許小閑踏入百花館的時候,正好看見云衣容在舞劍。
他站在了門口,饒有興致的看著,倒不是看那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劍,而是看著那若楊柳般柔軟的腰肢兒。
或許是出了汗的緣由,云衣容身上的白裙兒有些粘在身上,這愈發的顯露出了她那妙曼的身材,讓許小閑有些移不開視線。
這視線有些火熱,云衣容似乎覺察到了。
她在空中一個轉身,長劍一遞,劍隨身走,人落在了地上,劍落在了許小閑胸前三寸之處。
“喲,許爵爺今兒個有空來看看奴家了?”
云衣容長劍歸鞘,許小閑喉結一聳咽了口唾沫——所謂香汗淋漓,它的美不再汗,而在于那被汗黏住的幾縷發絲,更在于被那汗黏住的衣裳。
山峰如出云一般顯現了出來,陡峭而雄偉。
“看什么看!”
云衣容頓時紅了臉,輕啐了一口轉身走入了涼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