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大爺道:“老先生去到旁邊廂房歇息一會罷,本官這便讓去請太醫過來。”
陳老連連搖頭,苦笑道:“不必了,老朽想起還有事情,今日暫不打攪大人了。”
賈蓉看著陳家的人連忙離去,心里不禁暗笑,這老人家也真是的說什么不好,偏偏要惹小雀兒。這妮子別瞧是寧國府丫鬟,還有一個身份可是圣教佛母。換句話說,小雀兒也算得上是土匪頭子了。
陳老出了門才大喘一口氣,身后中年人不解問道:“族里兩個姑娘都已經帶來了,為何不將她們留下此地?”
陳老搖頭道:“不了,勿要再打這主意。兩個宗族小女生死不算什么,若然的那位丫鬟記上陳家的仇反落了下成。”
“一個丫鬟而已,怕什么?”
“糊涂。能夠跟著出府隨身伺候的丫鬟是其他丫鬟能比的嗎?”陳老感慨一聲,又道:“待會訓幾件好物送那位女子去,事情辦漂亮些,莫讓她在欽差大人耳邊吹枕頭風。”
“哦!”
陳老望著天上的云霧,嘆聲道:“這位大人年紀輕輕,卻實在不凡啊。可惜我陳家卻搭不上這東風,實在……唉……”
同陳老一眼唉聲嘆氣的人有許多,如那些沒競拍到命名權的。他們本是瞧不上的這些東西的,可是一想到往后淮河水壩船閘上,能夠刻上自己家族的名字或是自家的店鋪名,心里竟怎么也按奈不住。
想著淮河來往船只商戶,見了那大名,怎么也的去自己的店里打聽一番。多好的廣告啊,還是朝廷衙門里立的,誰不心動?
“欽差大人的這一招太絕了,才短短幾日盱眙淮河段治水的銀子便有了。”
“可惜了。往后那幾日的生意該是要越做越大了。”
“唉……悔不當初,要不是聽信了他們的話,早早捐了銀子,說不得還能分下一個水壩來。咱們縣里淮河上還有幾座水壩沒賣命名權了。”
“命名權?”眾人聽了這話,齊刷刷搖頭。
消息傳到隔壁幾個縣里去。
有知縣大罵:“這賈蓉是以公謀私,謀取私利。河道衙門修建的水壩怎么成為謀私的工具,咱要上書到忠順王那里去。”
還有知縣痛哭。“五個水壩船閘,一個的攔湖大壩……竟然賣一個所謂命名權賣出了十二萬兩銀子,十二萬兩啊。早知道,早知道……咱就該聽了他的,老實過去。”
“看誰的笑話?看誰的笑話,看賈蓉的,還是看段浪的?看的是我們自己的笑話啊。他怎么就想出一個這樣的鬼主意來,白白賺了十多萬兩治水的銀子。”
有人苦笑道:“聽說他們寧國府所研究的天物貢灰往后將有限提供盱眙縣。咱們幾個縣,想要買這東西都買不著。朝廷?是,寧國府是將方子送了上去,可工部和內務府現在還沒找到代理的窯主了。等工部能產出皇家貢灰了,少說要等到一兩年后去。”
論最委屈還要數泗州知州,他聽了消息跪地大哭。“大人誤我,大人誤我啊。我泗州與盱眙相隔洪澤湖南北岸,如今盱眙縣治水,而泗州無措。誤,大誤也。我泗州也累受水禍之患,該如何是好?該如何是好?”
州府衙門內,有人無奈道:“治水事關重大,其中又牽扯水利營田府官職,只怕泗州各宗族心生怨意。幸得忠順王尚在淮安府宿遷,大人只能到那去。否則將來盱眙無禍,反位于盱眙淮河上游的泗州出現水禍……”
急了。原本都等著看熱鬧的人急了。他們都知道籌銀是難事,所以不想趟這渾水,寧愿賭一賭在自己任期時不會遇上洪水。可是如今盱眙縣竟然真籌集到了銀子,他們再不能看熱鬧了。
再看下去,只能看自己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