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阮,沒見到叔叔在此站了許久嗎?還不快去給魯公端上湯水來。”
元胡摩轉移了話題,她見宇文邕在此和她說了很久的話,于是就吩咐她的婢子小阮去接茶水來。
小阮聽命,剛想要側身進屋去給宇文邕端水過來,不過卻又被宇文邕伸手攔住。
說實話,在宇文邕面前,小阮整個腿都是軟的。
尤其是被宇文邕攔截的時候。
仿佛自己做錯了事一般,小阮嚇得腿直發抖。
“魯公……”
“茶水就不必了,吾不渴,你看好你家主子就行,不必進去了。”
宇文邕不差她這里一口水。
又懶得進去坐,水自然也懶得喝。
轉而,宇文邕就向元胡摩提出了告辭:“元夫人還有事否?”
“若是無事,邕就此告辭。”
他微微拱了拱手。
元胡摩側身以避。
這是禮節。
二人同為宗室后裔,對這些基本的禮節倒也沒有刻意去矯揉造作,只是出自內心最真實的表現,下意識行禮罷了。
行云流水,倒是讓人感到舒服極了。
“既然如此,胡摩也不多留叔叔了,若是叔叔不愿在此過夜的話。”
元胡摩說話說得露骨。
宇文邕面無表情。
“罷了,叔叔再會。”
元胡摩面上露出不舍,不過這兩個人都知道,她臉上的不舍之意,不過是裝模做樣罷了。
倒沒有實際的意思。
“若是日后,胡摩還有事請叔叔幫忙的話,還是之前那個掃地僧。”
掃地僧,老工具人了。
因元胡摩在此,這些年其實也沒有刻意地培養勢力。
畢竟如此幽禁的環境之中,可不敢隨意地做的太出格。
弄出太大聲,只會驚動宇文護等人。
若是讓他們一下子不愉,到那時,元胡摩身首還能不能貼合在一起,都難說呢。
“恭送叔叔。”元胡摩也爽快,既然宇文邕要走,她也不做多留。
畢竟,也留不住。
“還等叔叔的好消息。”
宇文邕略一拱手,就轉身告辭而出。
自然沒有直接就出廟門回府,而是在寺廟之中,跟著其他人又轉了兩轉,拜了拜彌勒,燒了燒香,而后才緩緩回邸。
小心慣了的人,在何事之上,都會恪守小心與謹慎。
這方面,不需要旁人去教,他們都懂。
與宇文邕而言,他同宇文毓的關系,并不惡劣。
甚至還頗有兄友弟恭的那種感覺。
只不過,宇文護對他,就不是那么簡單的兄弟情誼了。
大冢宰宇文護,雖說血緣上講,是宇文邕的從兄。
可畢竟人家執掌國政多年,權勢之高,并非宇文邕能及的。
更何況他們相差的年歲,也注定成為不了親兄弟那般的親切。
不過,宇文護是否死盯著宇文邕,宇文邕自認為,到如今可能還沒有。
還沒盯著他那么緊。
那是因為宇文邕從始至終,在宇文護面前,都聽話得很,沒有絲毫的忤逆。
他比宇文覺和宇文毓都通透,宇文護,并非短時之間除得掉的。
也并非是短時之間,能夠去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