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點了點頭,領著兩人進了后院,衛子卿便看見角落里扔著一件散發著惡臭的錦衣。
祁燼不自覺的皺了皺鼻子,那老板娘也是一臉的嫌棄,衛子卿卻完全沒理會那衣服上的濁臭味道,自行蹲下身用素白的手指翻開了那衣物。
“這衣衫上有什么端倪么?”
祁燼走到他身邊,看著衣服上的濁物皺起了眉:“不若還是我來查?這東西實在惡心……”
“更惡心的也不是沒見過。”
衛子卿只是用袖子掩了掩鼻子,前世在警局的時候,那種腐爛得出現了巨人觀的尸體見得都不少,只是嘔吐物能算什么。
祁燼想起從前在夢中見過的那些情狀,嘴角微微抽了抽,也未曾說什么,只是慢慢蹲下身靠近她,目光突然落在衣袖上一道青綠色的痕跡上。
“這是……青苔?”
他抬手捻起那東西,眉頭逐漸鎖起。
“找到了。”
衛子卿捉住他的手看向那塊小小的綠色物事,女孩子身上的馨香頓時沖淡了縈繞在他鼻尖的酒臭。
祁燼一時失神,還沒來得及說話,衛子卿卻拎起那件臟污不堪的錦衣,沖老板娘道了個謝,帶著他繞到酒樓后面。
她細細看了一陣那后墻,忽然踮起腳尖,從墻上的一塊小小木刺上取下一根幾乎看不分明的線。
“祁大人,我覺得,我已經能為自己洗脫冤屈了。”
衛府。
一眾官兵將衛府門前圍了個嚴嚴實實,才松了一口氣的衛府眾人頓時又提心吊膽。
府中接連出事,衛家二爺向來不管事,老太太和衛榮一走,能打理家務的便只剩下老四衛英。
“大人,可是我兄長和母親的死查出了什么眉目?”
衛英很快便迎了上來,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擔憂,表情恭敬的看著帶著衛子卿走進衛府的祁燼,眼神卻帶著些淡淡的冷意。
祁燼不語,衛子卿卻上前一步冷冷開口:“四叔,三叔和祖母的死,真和三叔沒關系嗎?”
衛英的眉心不由自主的跳了跳,臉上很快又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緣何會跟我有關系呢?那是我嫡親的兄長和母親,我便是畜生,也不會對自己的骨肉下手。”
“那你為何要撒謊,說自己昨夜整晚都在吃酒,不曾離開過酒樓?”
“撒謊?”
衛英藏在袖中的拳頭微微顫了顫,語氣卻依舊鎮定:“叔叔何曾撒謊?當時桌上的眾人都可為我作證,我離開不過半個時辰鐘功夫,怎能去……”
他說著說著,臉色突然一變。
衛子卿自衙役手中拿過一個布包拆開,一股惡臭頓時縈繞在眾人鼻尖,赫然是那件沾滿了嘔吐物的錦衣。
“沒錯,若是走旱路,時間的確是不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