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差鬼遣地閉上眼,意識處于半混沌狀態。
室內再無人說話,魚春山望著那支燃燒中的香,漸漸地看到客人腦中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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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等候的客人多少有些不耐了,來回地喝了幾次茶,這期間陸續又來了兩位。
有人沾了些不吉利的事,千里迢迢地趕來,原本就急不可耐地想尋求庇護,此刻是越等越心焦:“這都進去快半個小時了,一個人就用這么長時間,我們后面的怎么辦?”
新來的一名女客是常客,初一還沒出言安撫呢,她先替了:“時間越長,代表人家的事越嚴重,咱們來到這都是想避禍的,互相多擔待擔待。”
而此刻內室里,黃香才燃了四分之一,這屋里無風,煙霧卻搖搖擺擺地將墜欲墜,紅色煙火也漸有熄滅的跡象。
魚春山在她的記憶里看到了一小部分,可僅這一小部分,就已讓他意識到他后面無法看到的經歷里,這小姑娘還會經受更非人的遭遇。
縱使他十分不想承認,可自己到底法力不足,只能拿起八卦刀,在黃香熄滅前斬斷指尖血的連接,讓鐘會音回歸現實。
“實在抱歉,記憶暫時中斷。如果鐘小姐愿意等待,我會在兩個小時后讓另一人探取你的全部記憶。”
她平靜地點點頭。
等他叫來自己的愛徒聯系十方時,后者連一點意外的情緒都沒有表現出來,應了聲好的便旋身離開,就好像自家師傅能力不足求助十方先生,是一件如此稀疏平常的事情。
等待期間,魚春山看完剩下的客人,十方在傍晚6點前抵達工作室。
對于又要讓這人來幫忙一事,魚春山表現得很懶散,用以掩蓋內心的不平衡:“給這位探個記憶。”
十方并未多言,對于他的出現,鐘會音也沒有過多的情緒,禮節性地點點頭。
內室里只有三人,他走入屏風后,重新啟動八卦盤,指針陡然轉了一個圈,目的性極強地指向在座唯一的女性,燃了小半的香也無聲復燃。
二人重新進入她的記憶里。
凌晨3點,巷道黢黑,門戶緊閉。
鐘會音提著雙人早餐轉上筒子樓,沿著環形步梯一步一步拾級而上,抵達自家門前,插鑰開門。
屋里一反常態燈火通明,一股濃郁腥臭味道沖入鼻。
這味道,她熟悉如生命!
倦怠臉色陡然發生轉變,手中一緊,早餐袋被她攥出沙沙聲響來。
看向虛掩的房門,她邁出僵硬的步子,探出手,將門推開。
以為會看到令自己如遭雷擊的畫面,可是床上被褥凌亂,但房中并無一人。
‘哐當’一聲,硬物墜地傳來的聲響讓她驀然打了個激靈,遲疑地走向房間背后的廚房,里頭無燈無火,客廳明亮的日光燈下,倒映出廚臺上交纏的模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