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形成了一定范圍內的京師銀貴。
興安走過了太白樓的隔間,商賈們關心的問題,還是逐利居多。
官邸法實施以來,燕興樓的生意,遠沒有過去火爆,但是太白樓卻愈加的火熱了起來。
朱祁鈺沐浴更衣之后,翻動牌子的時候,才發現唐云燕來了月事,只有李惜兒一個牌子了。
朱祁鈺手里拿著李惜兒的牌子,來到了李惜兒住的花萼閣下。
顯然唐云燕也在,因為撫琴之聲從閣樓之內傳來,清脆婉轉。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曲調一轉,音色變得沉重了起來。
朱祁鈺剛要走上樓去,唐云燕清亮而富有穿透力的聲音,在閣樓內響起。
朱祁鈺愣愣的聽著。
“豐圩接永豐鄉,一畝官田八斗糧。人家種田無厚薄,了得官租身即樂。”
“前年大水平斗門,圩底禾田沒半分,里胥告災縣官怒,至今追租如追魂。”
“有田追租未足怪,盡將官田作民賣,富家得田貧結租。”
“年年舊租結新租,舊租了,新租促,更向城中賣黃犢,一犢千文任時估,債家算息不算母。”
“有犢可賣君莫悲,東鄰賣犢兼賣兒,但愿有兒在我邊,明年還得種官田。”
這是一首民樂,朱祁鈺通過唐云燕的如同天籟之音中,聽到了永豐鄉百姓的種種生活。
前年大水漫灌,地里的禾苗沒有半分,里正、胥吏告災,縣官震怒追租,富家侵占官田,百姓只能想城里賣剛出生的牛犢,有牛犢賣還是好的,賣兒賣女亦有。
有一次鹽鐵會議,金濂也提到了,有鹽丁欠了鹽,金濂請旨蠲免,反被稽戾王下旨追繳之事。
朱祁鈺愣了許久,才走進了花萼閣內,暖閣非常暖和,朱祁鈺脫掉了身上的外套。
唐云燕有些訝異的看著陛下,趕忙起身行禮,輕聲說道:“參見陛下。”
李惜兒有些慌亂,她絲毫沒有準備,萬萬沒料到,大年三十的晚上,陛下居然來了她的暖閣。
“參見陛下,陛下圣躬安。”李惜兒的臉頰有些羞紅,唐姐姐十月份就已經不是完璧之身了,她這一拖,居然拖了兩個月之久。
朱祁鈺示意兩位貴人平身。
他看著唐云燕額頭的一抹嫣紅,就是嘆息,這努力耕種了四個月,但是唐云燕這棵樹依舊沒有結果。
按照穩婆的說法,唐云燕的身體并沒什么問題,可能是敲骨吸髓,太貪歡了,導致泄了去。
朱祁鈺不懂,但是唐云燕似乎也不是很在意,都年紀輕輕,貪歡幾日,也無礙。
“妹妹好好伺候陛下。”唐云燕有些俏皮的對著李惜兒叮囑著,然后起身說道:“臣妾告退。”
朱祁鈺卻搖頭說道:“唐貴人且留下來。”
唐云燕的臉上瞬間變的滿是紅暈,陛下這是要做甚?她來了月事,無法伺候陛下才是。
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