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商賈肯繳稅?五稅一啊。”朱祁鈺搖頭,這么高的關稅,不是逼著他們走小路避開關卡嗎?
這能收的上來?
但是現實往往是不需要邏輯的。
辦法總是比問題多的。
于謙感慨萬千的說道:“臣起初也是如此以為,然后就到了靖虜府呆了半個月,商賈基本都走的官道。”
“陛下,未聞王化之地,不曾教諭蠻荒之在,山賊橫行,走官府大道,山匪極少,他們寧愿交兩成的稅,也不愿意貨物全丟。”
“武清侯他…還借著練兵,專門嚇唬那些商隊,碰到武清侯,也是他們倒霉。”
“而且都是老熟人了,他們一看,誒,這不是武清侯嗎?也就乖乖把稅交了,知道斗不過武清侯。”
石亨在大同府的時候,就時常和東勝衛的楊漢英,跑到河套去狩獵,真的是熟面孔,商幫們也就懶得掙扎,直接把稅交了。
當年大同府的河套雙煞,現在一個是武清侯,一個是賽因不花了。
非要試一試,武清侯,可是真的會發飆的!
朱祁鈺點了點頭,這石亨除了是個悍將以外,顯然是個合適的稅務官,精通武裝收稅的精髓,而且對于尺寸拿捏的極好,并未曾作出縱兵劫掠之事。
這縱兵劫掠,最大的問題就是軍紀崩壞,而且石亨在大同府的第一條規則,就是不殺人。
可持續性竭澤而漁。
無論是土匪還是馬匪,亦或者是瓦剌、韃靼、大明勢要豪右之家,都得交錢。
現在石亨是合法逼稅了,那玩的花樣就更多了。
于謙十分鄭重的說道:“陛下,這條絲路何其繁茂,就臣和那些行商們交談,渠家在關外,自西域至天方,至少有百余家鋪子,這些鋪子就是負責集散來往貨物。”
“渠家三兄弟雖然被拿了,但是他們還有一些偏房旁支跟著瓦剌,去了和林,這條商路,他們又開始走了。”
“不可不防。”
朱祁鈺對此早有預料,他拿出了盧忠為渠家三兄弟做的臨終關懷說道:“于少保看看這個。”
于謙拿過來一看,瞬間就變的憤怒了起來。
“竊國為私的蛀蟲!”于謙翻了幾頁,但這只是口供,不能坐罪,仍需查補。
幾乎有民信局的地方,居然都被腐蝕的一干二凈,大明的朝廷命官居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看著商幫竊國為私,無動于衷,因為他們自己的腰包鼓鼓囊囊!
朱祁鈺拿過來了那份口供,搖頭說道:“吃的滿嘴肥油!”
“所以本來該年末進行的大計,推到了明年開春,朕等大軍回京,再動手。”
大軍不回京師,朱祁鈺不舉行大計,一來是防止天下有變,二來也是進攻和防御的間隔。
辦一定要辦!
怎么辦,如何辦,還是要講一點方式、方法。
大軍征戰一年之久,總不能回來就再戰,不是人人都是石亨,不是人人都可以疲兵再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