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百姓,對于勢要豪右之家,還不是手拿把攥,手到擒來?
李賢看著裕民坊呆滯的說道:“洪武永樂年間,裕民坊民宅,本一十四兩左右一棟,上下兩層,共計十間,可供十人所需,現如今百兩、千兩,求之不得。”
“這里的孩子可以去崇正書院讀書,這里的孩子不會被游墮之民騷擾,這里離惠民藥局就一刻鐘的路,這里什么都有,但是和百姓毫無關系。”
朱祁鈺看著滿是疑惑的李賢,笑著說道:“李愛卿,這只是你第一問中,將使用價值和交換價值,從有序差異,轉變為對立,最終變成絕對矛盾的手段罷了。”
“不過是過分追求交換價值的過程,無論是過去的破舊,還是現在的繁榮,不就是追求交換價值的過程嗎?”
“這是你的第二問嗎?”
朱祁鈺是有些失望的,他希望李賢是個賢才,但是似乎他在南京城的表現,不過是生死危急下的曇花一現罷了。
就這?
“勞駕讓讓。”又一力夫推著滿是羊肉的排車走過了羊市橋。
石亨不知道溜達到哪里,手里拿著一堆的零嘴兒說道:“陛下,臣剛才好一陣尋摸,找到了這么多好吃的!”
興安伸手拿過了那些零嘴,對著石亨搖了搖頭。
朱祁鈺滿是無奈對著石亨搖了搖頭,他吃什么不歸他管,歸這位司禮監提督太監,皇帝近侍管。
“陛下沒口福,嘿嘿。”石亨滿不在乎的大快朵頤,看著水波蕩漾的秦淮河,情不自禁的感慨道:“南京是真的富啊!”
“是不是想搶一票?”朱祁鈺樂呵呵的問道。
石亨也沒有掩飾,他在大同府就是干這個的,他感慨萬千的說道:“想,但是不敢,哈哈。”
朱祁鈺滿是贊同的說道:“別說是你了,朕也想搶一票啊,這地方,富得流油,居然沒有鈔關市稅,這合理嗎?”
“這不合理啊!他們居然不交稅!”
“哈哈哈!”
羊市橋充滿了歡快的空氣。
李賢俯首說道:“這是臣的第一問,不是臣的第二問,臣只是在說,他們用何種手段,將裕民坊的百姓強遷去了北城,又強制他們跑到了城郭。”
“哦?”朱祁鈺露出了一個笑容,李賢果然不是個庸人。
他笑著說道:“你盡管問,朕知道就告訴你。”
朱祁鈺,大明戶部尚書!天下財經事務第一人!
在大明朝這個時代,沒人能跟朱祁鈺在這方面過招。
沒有人!比朕!更懂財經事務!
如果朱祁鈺都無法解釋這種疑惑,那就只能交給時間了。
李賢眉頭緊皺的說道:“陛下曾經說過,勞動是衡量價值的唯一標尺,臣深以為然。”
“世間的資財,分為了留供、固定和流動三個部分,是所謂天下財經事務,是以留供之道,固定之道,流動之道,如四時之變遷,天地之運行是也,循環反復,周而復始。”
“天地人,此三才,留固流,此三財。”
朱祁鈺笑意盎然,這個李賢居然是個好學生!人在南衙居然對京師的財經事務鹽鐵會議的總結,聊熟于心。
他奇怪的問道:“南衙這幫人難道沒有學過財經事務嗎?朕的意思是,朕財經事務的成果是刊印過,通傳天下,各之省府州縣邸報都有。”
“他們如果想要學習財經事務的話,只要看一看就可以了。”
大明邸報,是由內署三經廠負責的。
邸報的出現最早可以追溯到西漢時期,那個時候朝廷的信使會攜帶邸報出京,分發給各地郡縣。
邸報不是圣旨,不是公文,而是一種傳遞圣意的報文。
這種邸報會刊載皇帝的活動、皇帝的詔旨、官吏的任免、臣僚的奏章、重要軍事政治信息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