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來說就是:頭條熱搜。
上了邸報的事兒,都不算事小事。
主要是給地方官員理解圣意和朝廷動向用的,每月固定一次。
邸報大約有十八頁內容,會詳細的記錄很多的內容,朱祁鈺特別設立了三頁的財經事務專欄,刊登每月財經事務鹽鐵會議的成果。
李賢搖頭說道:“他們既不看、也不聽、更不懂,他們更不愿意懂。”
“店塌房收租多簡單,利用財經事務之道去賺錢,何其的辛苦?”
收租的確更簡單一些,但是太落后了。
“陛下,臣第二問,御制銀幣究竟是什么?”李賢的眉頭緊皺的說道:“臣知道陛下研定,貨幣乃是流動資財。”
“根據陛下的財經事務之議,商品的價值是因為凝聚了勞動,用一般等價物,即金屬貨幣去表現。”
“但是臣觀南京諸事,這御制銀幣怎么更像是固定資財呢?”
“勢要豪右之家,只要屯集了御制銀幣就可以放錢,比如青稻錢、比如黃稻錢,利用這些手段,就可以獲得更多的利錢,利潤。”
“陛下,這是不是代表著御制銀幣的使用價值呢?”
“但是它明明沒有勞動凝結,為何會產生使用價值呢?”
李賢被這個問題,困擾了無數天了。
御制銀幣明明是流動資財,可是為什么它更像是固定資財那般,可產生更多的流動資財(指利息)呢?
朱祁鈺笑著說道:“你這個問題,翰林院掌院事吳敬曾經問過朕一次,當時討論的是韃靼人為什么囤積永樂通寶、御制銀幣,導致他們的百姓用牛皮袋裝水煮肉吃,還沒有鹽。”
“天地人此三才,留固流此三財,如四時之變遷,天地之運行。”朱祁鈺感慨萬千的說道。
也不知道吳敬在京師有沒有好好的考校翰林們數學;也不知道胡尚書是不是每天好好的教導朱見濟,東奔西走的為朱瞻墡洗地。
也不知道京師一切是否安好。
胡濙的總結是借著周易的古典邏輯,將陛下的一言一行翻譯成所有人都能聽懂的話。
就這個姿勢,就這個水平,南衙有一個人能總結的出來嗎?
他們只會捏著一些似是而非的丑聞,大肆指摘、誣陷,為他們的那點蠅頭小利奔波忙碌。
南衙輸得不冤,李賢現在的水平,很符合他的職務,五品的巡鹽御史。
朱祁鈺笑著說道:“御制銀幣是一般等價物,它可以去衡量一個商品的兩種價值。”
“御制銀幣的確是流動資財,但是流動資財總是向留供資財流傳,留供資財會被消耗。”
“所以御制銀幣也具有留供資財和固定資財的性質,所以御制銀幣可以產生利潤,或者說可以像固定資財那般產生流動資財。”
朱祁鈺的解釋解開了李賢的一部分疑問,但他還是疑惑的問道:“陛下,御制銀幣本身應該是一種斗斛,度量衡一樣,像石斛斗升,類似的單位。”
朝綱有四:斗斛、權衡、符璽、仁義。
斗斛,就是度量衡,他們都是衡量物體的單位。
李賢的話表達的不是很清楚,但是朱祁鈺聽懂了。
比如一石、一尺、一斗、三升、五斤,本身是不可以買賣的。你不能買一石。
你只能買一石米,一尺布,一斗梁、三升油、五斤肉。
但是貨幣作為度量衡的另外一種,卻可以買賣,甚至可以產生更多的流動資財,然后錢滾錢,利滾利。
朱祁鈺看著李賢眉頭緊皺的樣子,就知道這個問題,怕是困擾了李賢很久很久了。
貨幣是什么?
是李賢的第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