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貨物,想賣出永平府,賣到天津衛去,需要開路引,不知道芳姐兒有門路嗎?”韋寶見芳姐兒有起身要走的意思,咬了咬牙,還是問出了最想問的一個問題。
芳姐兒用手絹捂著嘴,嫣然一笑道:“韋公子真會開玩笑,韋公子都做這么大的生意了,不知道怎么開路引嗎?一定是逗我玩呢。”
韋寶聽芳姐兒這么說,臉紅了一下,便沒有再說什么,感覺自己有點唐突了,也許,人家只是將自己當成酒客罷了,他感覺芳姐兒這種態度是有些抗拒自己的,帶著強烈的商人們之間的保護性措辭,帶著打哈哈的成分。
芳姐兒見韋寶不說話,輕聲奇道:“公子,你真的不知道如何開具路引的事兒嗎?我聽人說,你劫了吳家的一批貨,你既然連山海衛這一片最有實力的吳家的貨都敢拿,真的不知道怎么開路引呀?”
“我沒有劫吳家的貨,我并不認識吳襄吳大人,也是今天才聽吳世恩老板說起才知道這事。”韋寶解釋了一句,隨后將上回出關買貨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跟之前同吳世恩說的一模一樣,也是說是自己從關外商幫手中買來的貨物,居然是哪個商幫,并不熟稔,只說帶頭大哥叫老六,六爺。
“六爺?”芳姐兒像是在聽神話故事一般,想了半天沒有想起來什么厲害的商幫大人物叫六爺的,“我沒有聽說過公子說的這個商幫,不過,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
韋寶臉一紅,感覺芳姐兒是一點都不相信自己編的這個故事,難怪吳世恩也不相信,不過,既然編了故事,只能設法將這個故事做成真的了,至少,自己必須相信這個故事是真的,因為這個故事唯一的破綻,只是在自己、羅三愣子、劉春石和范大腦袋四人身上,如果他們四個不說漏嘴的話,永遠沒有人能分辨這個故事的真偽,畢竟塞外商幫,今天起來一伙,明天又被人做掉一伙,就和秋冬的落葉一般。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奇怪的是,你第一次出關就敢拿6000兩紋銀同素未謀面的商幫做生意?而且生意還順利的做成了?就這點太玄乎了,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樣的事情。”芳姐兒見韋寶又不說話了,解釋了一句。
韋寶嗯了一聲,面無表情道:“是有些玄乎,我直到生意成交,自己也覺得有點很快很順利。不過,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的確用6000兩紋銀在關外馬市做成了一筆價值8000兩的大生意。”
芳姐兒點點頭,美眸中的目光閃動,“韋公子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雖然很玄乎,但我信韋公子的話。公子既然這么大的生意都能成交,會不清楚怎么辦路引呀?這事情,要么找王經略,要么找馬總兵,如果跟這兩位大人搭不上關系,還可以找楊指揮使大人。似乎,只有他們有這么大的權力開具通關路引。關內通關外容易一些,關鍵是要設法將關內的貨弄到山海衛來不容易,咱們要出關并不難的。但要是想從永平府這一片往內地走貨就不容易了,朝廷抓的很嚴,因為永平府過去就是京師地界!要說咱們山海衛這一片,永平府這一片,的確是好地方,不管是南來的貨物,還是北往的貨物,都得經過咱們這兒。”
韋寶終于得到了一點辦路引的線索,很是興奮,臉上恢復了一點生氣:“那你覺得找誰最有把握,這三人,我都不認識的,求教芳姐兒了。”
“我說的這幾位大人,韋公子都不認識?”孫月芳疑惑的看著韋寶,既然敢做這么大宗的生意,沒有想好通路,你怎么敢出手的?她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公子做這些生意,是祖上余下的家資嗎?還是有人請公子代為經辦貨物的?我隨便問一問,公子如果不想說就不用說。”
“是我一個偶然的機會,認識了一幫走海路的朋友,他們請我代辦的。”韋寶心中一突,想起吳世恩一直將自己當做是東江毛家的‘眼線’,索性干脆隱晦的打毛家的旗號算了,反正毛文龍在皮島和金州一帶活動,又不會突然冒出來,就算是山海關這邊有毛家的真‘眼線’,應該在一時半會之間,也不會有人過來找他對峙。況且,韋寶也從來沒有說過自己的后臺是‘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