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本來他那批貨,都已經說好了要以二等品相的價錢成交了,這是多大的一筆生意?開幾間店鋪算什么?你非要和人家談崩!”楊四慶氣道。
“爹,他這是虛張聲勢,不懂京師的行情,皮草生意多大了?都是做些達官貴人,皇親國戚的生意,要么也是咱這種身份的大商戶才穿用的起,鄉里土財主都不見得舍得買。他以為開個大點的鋪面,就有人會進店里來買了?要是這么簡單的話,咱們家的皮貨,怎么一直賣不過喬家的呢?”楊明晨笑道,“等過一陣,那些貨憋死在手里,他還是得賤賣。”
“都有你的話說!現在要是那批貨到了咱們手里,元宵之前準能銷出去大半,這一下子損失了上萬兩紋銀,你知不知道?”楊四慶越說越生氣,也懶得看韋寶裝修門臉了,背著手,往自己的商號內走去。
“一天到晚著急,急什么?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楊明晨聳了聳肩膀,根本沒有當一回事情,依然一副冷然看熱鬧的狀態,見到自己斜對過的晉商喬大公子,還拱了拱手示意打招呼。
喬東升也是聽下人說韋寶在裝修店鋪,出來看情況的,見著斜對面的楊家公子,禮貌的拱了拱手,楊家沒有得這批貨,雖然遺憾,卻也是人家跟自己站在一條線上了,這點,他領情。
喬東升見著韋寶買的8連鋪,一長排店鋪,都統一了顏色,倒也有些氣派,不由的皺了皺眉頭,不清楚韋寶要干什么?難道要在京師長期做買賣?以為京師商界是這么好立足的?這條街上的商家,除了對面楊家等少數幾個大商號是因為背后有新晉崛起的當官的人撐腰,才在最近幾年啊起來的,大多數以經商為本職的商戶,哪一家不是在商場上摸爬滾打了十幾年,甚至幾十年,才能在京師商界立足啊?
過了一會,喬東升的爹,晉商中實力最大的喬家大掌柜喬廣進也出來了,見著韋寶的人在裝修,立時明白是什么情況了,氣咻咻的在喬東升的肩膀上一拍:“你做的好事!”
喬東升一驚,埋怨道:“爹,干什么啊?嚇人啊?”
“你本來可以用二等品相到三等品相之間的價錢吃下那劫了吳家貨物的鄉里少年手中的貨,你干了什么?非要把生意往外推,在家里看生意也看了三十多年了吧?就這點腦子?我以后怎么能放心把生意交給你打理?還成天嚷嚷著想做外柜!?”喬廣進不愿意在下人面前數落兒子,壓低了聲音對喬東升說道。
“我知道這鄉里人這么古怪?這不能吧?一年到頭,總有碰到腦子不好使的人的時候吧?鄉里人是沒有到過京師,沒有吃過虧。過不了幾天,他就知道什么叫門可羅雀了,以為開的店鋪大,就有人上門買上等皮草?”喬東升道:“到時候再讓人去低價收,還是咱們家的,除了咱們喬家,誰有本事在京師經營上等皮草?對面楊家也不敢跟咱們對著干,做生意不是置氣。”
“你知道做生意不是置氣?那你為了千把兩銀子就跟人談崩?”喬廣進瞪了喬東升一眼,低聲道:“我倒是覺得這少年不簡單,既然敢劫吳家的貨,還敢跑到京師里面來賣貨,說不準,在朝中有人呢!”
“管他家有誰,能跟咱們喬家比?咱們誰不認識?宮里的,宮外的,官面上的,哪家府邸進不去?”喬東升不屑道。
喬廣進聽兒子這么說,氣的又瞪了喬東升一眼:“須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咱家生意能做到這份成色,那是你爺爺,爺爺的老子,爺爺的爺爺,還有你老子,幾代人夾著尾巴苦做做出來的,不是天上掉下來的銀子!”
“知道,知道。”喬東升見喬廣進又要開始長篇大論了,趕緊將老爹的話頭打住:“爹,別看了,這事我管到底了,要是連這么個小崽子也收拾不了,我不是你兒子,不是喬家的子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