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陛下。”李成楝伏在地上道,韋寶也腦門貼著地面,輕輕地附和,沒有敢發出多少聲音,也不知道這時候有沒有輪到自己出聲。
“平身吧,國舅,莊妃娘娘還未出來么?”朱由校的聲音糯糯的,一口的京片子,腔調卻有點仿佛太監,聽著便覺得這人是不是‘虧’的很?
李成楝站起身,見韋寶還跪著,碰了韋寶一下,示意韋寶也可以起來了,然后對朱由校答道:“回陛下的話,我這就去請姐姐出來。”
“還有一陣才開席吧?不急,莊妃娘娘身體不好,等到奏了禮樂再過來也不遲。”朱由校道。
“多謝陛下體恤。”李成楝趕緊躬身答應。
“這位是?我記得莊妃娘娘只有一個兄弟吧?這是你大兒子?”一個甜美的女聲傳來。
李成楝抬頭一看,見是客夫人相詢,急忙介紹道:“這是我新認的義弟,叫韋寶,遼西人士。”
韋寶聽見李成楝和皇帝說話,忽然有個女人揷嘴,暗忖這女人好牛,還能直接打斷皇帝的話,這才知道是客夫人,心怦怦一跳,也不知道該不該抬頭,該不該說話,眼睛向著地面,嚇得不輕,不知道怎么就問到自己頭上了?
“哦?你將新認的義弟都帶入宮中了?想必是國舅看重的人。”天啟皇帝朱由校見韋寶十四五歲年紀,容貌俊美,雙眉修長,雙目炯炯有神,明若點墨,一身錦袍,服飾華貴,雪白的領子,更襯得臉如冠玉,唇紅齒白。一副官宦子弟模樣,不由的好奇,“抬頭說話吧,你家何人在朝為官?”
韋寶聽皇帝讓自己抬頭,感覺抬起頭來答道:“啟稟陛下,在下一家都是鄉里人,爹娘都是務農的農戶,沒有人在朝為官。”見天啟皇帝二十不到年紀,一副病懨懨的樣子,氣質倒是華貴的很,倒是很符合他預先想象的皇帝形象,有點現代影視圈崛起的一堆演技不如泥巴的‘花美男’的范兒。皇帝身邊的客夫人相貌談不上多美,只能說中上層,讓韋寶沒有想到的是客夫人一點不像他想象中的‘騒’,反而顯得很良一家,三十多歲年紀,倒有些王秋雅成熟后的感覺,鄰家嫂子范兒。不過客氏的身材是真心好,三十五六歲的年紀,仍然有少女體態,尤其一堆豐挺的酥胸,很是奪人眼球。
“哦?一家都是農戶?倒是不像啊,哈哈。”朱由校聽韋寶這么說,頓時感覺有趣,看向身邊的客夫人和魏忠賢。
“難怪陛下誤會。他要是不說,我也以為是哪家達官貴人家的子弟,農家子弟也是有品貌出眾的。”說話的是一個看上去介于四十幾歲和五六十歲之間的‘男人’,模樣周正,生的極為氣派,目光如炬,倒有幾分陳道明的范兒,眉宇之間有一股銳氣,似乎能看穿人心一般,只可惜沒有胡須,否則看一眼便能以為是一品級別的超級大員。雖然穿著太監的服飾,卻一點不像個太監。
“魏公公可是極少說人好話的,呵呵。”客夫人用手絹掩口,一聲嬌笑。
客夫人一笑就破功了,讓韋寶下面微微一硬,感覺這客夫人真是‘騒’到了骨髓,一顰一笑似乎都修飾的只為讓男人心動。沒有想到那陳道明感覺的男人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大太監魏忠賢!?在韋寶過去看過的影視劇中,魏忠賢有兩大特征,一是老頭來演,一是猥瑣的眼神,在皇帝面前弓著個背,跟狗一般,在外面一副九千歲的趾高氣昂模樣,但這個魏忠賢一下子刷新了韋寶的三觀,在皇帝面前并不低聲下氣,倒像是皇帝的朋友,而且形象氣質極為灑脫帥氣。
不過韋寶這些印象都只是一念之間的,他此時完全無心去評價眾人外貌,天啟皇帝朱由校,奉圣夫人客巴巴,司禮監東廠錦衣衛三料老大魏公公,這些是輪得到他來品評的人?
“多大了?是遼西土生土長的人?看樣子倒像是江南的孩子。”魏忠賢問道。
“回廠公的話,小子今年14歲了,祖籍滄州肅寧人,是上三代被遷往山海關一帶屯田的農戶。”韋寶沒有想到居然還沒有結束,連魏忠賢都跟自己說話了,也不知道該怎么稱呼,一個機靈,以前看電視劇中,好像下面人都這樣稱呼魏忠賢吧?就冒出來了‘廠公’兩個字。
魏忠賢聽聞‘廠公’二字,卻是面色微微一變,急忙看向皇帝朱由校,客夫人的目光也隨即飄向朱由校,朱由校卻并沒有在意。魏忠賢這才放心下來,他頭一回聽人當面喊自己廠公,外臣一般喊公公,和其他太監也沒有什么分別,這時候他雖然已經掌握了朝中大半的權柄,卻還不是權勢滔天的‘九千歲’呢。
“居然是肅寧人,我們那邊似乎是有一片人家姓韋,跟我還是同鄉。”魏忠賢說完便對朱由校道:“陛下,咱們還是進去吧?別在外頭吹了涼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