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光耀嘆口氣,他是知道吳三鳳的脾氣秉性的,寧可得罪君子,不要得罪小人,不過到了現在的地步,也就只有這么辦了,“那成,既然你們都是這么看的,大家都商量好了。咱們這幾個人,就有一個算一個,一起具名將這事報知吳大人!看他怎么說,他要說讓錦衣衛自己去剿匪,那咱們就躲著不見人了,就當錦衣衛沒有來過永平府!”
“行!”幾個人見祖光耀拿定了主意,都同意了。他們有自己的算盤,都是土生土長的遼西世祖,得罪了京城的人,頂多丟官罷職回家,得罪了吳家,很有可能連祖業都無法保全,面對外來勢力的時候,還是選擇了把維護本地的名門望族勢力放在首位。
祖光耀隨即讓祖春才寫信,然后和三名千戶,還有永平府同知廖博明一道簽字。
幾名官差送信飛奔山海衛,快馬官道不到子時便到了,門官見是永平府發來的緊急文書,不敢怠慢,幾個官差連夜入了山海關,將信箋送到了吳府。
這也幸好是半夜送來的信,如果是大白天,現在吳府上下都歸吳三鳳主事,門房報到管家老吳那兒,老吳見是永平府府衙直送吳襄的信箋,不敢怠慢,便沒有驚動吳三鳳,直接拿去給吳襄了。
吳襄對大兒子吳三鳳做的事情,也不算一無所知,管家已經給他透過風了,他并沒有將韋寶這等小事放在心上罷了,萬兩紋銀對別人家那是傾家蕩產的資產,但是對吳家來說,真不算什么。
不管是晉商,直隸商界,江南商界,大商人們看似財大氣粗,名頭很響亮,但那都是明面上的,真的要擺家產,排大明富豪榜,吳家這種隱形的,官商結合的富豪之家,至少是前十!只是除了遼西當地人,外人不知道,即便是有耳聞,也頂多嗤之以鼻,不當回事。
吳襄和京師的晉商老大喬廣進一樣,開始對兒子的態度多為縱容,不管當官還是做生意,不親自上手,永遠學不會,所以小事都會放手讓小孩自己撲騰,實在不行的時候,才會親自出馬。
管家老吳犯難了,不知道現在該去找吳大公子還是該直接去找老爺吳襄,思索片刻,還是決定去找老爺!
管家老吳半夜驚醒吳襄,這讓吳襄很煩惱,四十左右的年紀,不大不小的,就是有這種煩惱,不容易睡著,被驚醒了之后,這一晚上更是別想再睡著了。
“啥事啊?”祖氏生氣的問道。
“不知道。”吳襄先對妻子說了一聲,然后對門外的老吳道:“來了。”
老吳低聲下氣的應了一聲,旁邊四個服侍吳襄和祖氏的丫鬟都嚇得要命,這大晚上的將老爺驚醒,怕會牽連到她們頭上,等會老爺睡不著覺,很容易拿他們出氣!豪門大戶也有不好的地方,尤其吳襄這種家庭,家里有祖氏這么高地位的正妻,就不用動娶小的腦筋了。
吳襄簡單披上睡袍到了門口,老吳湊上來:“老爺,來人說是祖光耀的親隨,說是十萬火急的信箋,必須立刻交到老爺手上,所以才不敢耽擱了,老爺恕罪。”
吳襄皺了皺眉頭,低語一句:“祖光耀能有什么急事?建奴打過來也打不到他永平府!”說著話,將信箋拆開查看。
吳襄越看越是心驚,雖然祖春才并沒有寫吳三鳳和韋寶之間的恩怨,但是信箋中多次提到韋寶的名字,顯然起因都是因為韋寶,立刻明白了大半。
“快,把大少爺叫來!”吳襄先是對老吳道,然后對幾名丫鬟道:“更衣!”
幾個人一起稱是,分頭忙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