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襄看了看吳雪霞,稍感欣慰,接著卻嘆口氣,握著吳雪霞的小手:“閨女,可惜你只是個閨女。”
“閨女怎么了?這事我就有主張,爹可以回復祖光耀,讓他們盡管想怎么辦就怎么辦,全聽那錦衣衛千戶的,沒有必要為了這么點小事與京城的官員交惡,這么點事情也不足以影響我吳家在關外的影響。”吳雪霞道。
吳襄看著女兒,雖然女兒時常說些求表現的話,但這是吳雪霞頭一次完整的在他面前表達經營思路方面的才華,居然和自己之前想的一模一樣,點頭贊許道:“接著說下去。”
“不管韋寶是怎么跟京城官員,跟宮中的人攀上關系的,但這么短的時間,即便攀上了啥關系也一定不牢靠,一定不深,人家絕不會為了韋寶而到遼西來大動干戈,等過一陣,咱們先打聽清楚了韋寶背后的靠山是誰,然后咱們也花銀子,咱們比韋寶的銀子,他沒法和咱們吳家斗,到事情平息了,再隨便找個由頭便能暗中懲治韋寶,到時候還懷疑不到我們家。”吳雪霞道。
“聽聽!聽聽!你這么大的人,還沒有你妹妹有見地!”吳襄一面感到欣慰,一面則看著吳三鳳感到更加生氣,指著吳三鳳的鼻子數落道。
“她懂什么?韋寶算什么東西?咱們用得著對一個鄉里少年這么花心思嗎?就找人直接把他做了,誰又會說什么?為了韋寶向人低頭,不管影響是大是小,以后總歸會成為別人的笑柄,會笑話我們吳家連個鄉里小孩都對付不了。到那時,咱們還哪里有臉面在遼西立足?”吳三鳳忍不住頂嘴道。
“只要有一點不順,就把人殺了,那我問你,你這輩子打算殺多少人?誰是能殺的,誰是不能輕易殺的,你分的清楚嗎?殺人有很多法子,不見得非要直接要人的命,你想過沒有?你要是一直這么魯莽,不但你自己以后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多半還要連累家里人。”吳襄氣道。
“我誰都不連累!從今往后,我什么都不管了,都交給雪霞,行了吧?”吳三鳳被他爹打了兩個大耳瓜子,也正是氣頭上,說完便奪門而去。
“你滾,滾吧!”吳襄氣的又一下子站起身來,沒有想到兒子已經被自己慣成這樣了,又是懊惱,又是后悔,暗暗自責。
“爹,大哥心情不好,您早點處理完事情,早些去歇著吧。”吳雪霞對吳襄道。
吳襄嘆口氣:“去將二管家叫來。”
吳雪霞答應一聲,到門口喊自己的貼身丫鬟紅花去叫二掌柜來。
二掌柜也姓吳,吳家大部分下人都是吳家族中之人。吳家祖籍江南高郵,但是跑到遼西已經半個多世紀了,和韋家的情況差不多,只是韋家世代貧寒,發展到后來,就剩下韋寶這一根獨苗,而吳家卻因為原本就是大財主家庭,枝繁葉茂,到了吳襄這一代,又由于吳襄善于經營,更是興旺的成為了遼西數一數二的大家族。
“老爺。”二管家淚水未干,他和原來的大管家是族中遠親,在一起共同當下人很多年了,并沒有因為大管家忽然被大少爺打死而高興,相反,感到很傷心,覺得世事無常,感懷自身。
“老吳,以后你就是大管家了,好好做。”吳襄道。
“老爺,我不成的,我沒有這個能耐,這一大家子多少事情啊?”老吳趕忙推辭道。
吳襄一下子就看出了老吳的心思,嘆口氣道:“我知道今天三鳳做的事情,會寒了大伙的心,你要跟大伙說,三鳳也不是故意的,回頭安排一下,厚葬老吳,并給他家里拿個十兩紋銀,安撫大家一下。這個大管家非你莫屬,望你能像你爹一樣,勤懇在吳家做事。”
吳襄又是提出厚待死了的管家老吳,又把現在這個老吳的爹搬出來說事,一下子就將現在這個管家老吳的心中壁壘擊碎了,附身道:“是,老爺。”
“這段時日,不能讓大少爺再管事了,以后家中的生意,多問問大小姐,大小姐不能定下來的,就拿來問我,從明日起,傳我的話,不要讓大少爺再出家門。”吳襄接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