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廣記》引《羯鼓錄》:“……琎嘗戴砑紗帽打曲,上自摘紅槿花一朵,置于帽上。其二物皆極滑,久之方安。隨奏《舞山香》一曲,而花不墜……”
唐代南卓《羯鼓錄》這一段,寫的是寧王李琎隨明皇游幸,明皇摘下一朵木槿花,放在他的絹帽上,他使用羯鼓打奏《舞山香》,帽上之花竟然沒有墜落。唐代段安節《樂府雜錄》亦有相似記載。
宋代楊萬里《慶壽口號》:“春色何須羯鼓催?君王元日領春回。芍藥牡丹薔薇朵,都向千官帽上開。”
可見,男子簪花的風俗,在宋代已經極盛。這與唐明皇為寧王簪花之事,是有極深的聯系的。
影響男子簪花的一種風俗——茱萸會(重陽節)。
至少在漢代,茱萸會已經出現。
茱萸會的記載,最早見于晉代。葛洪《西京雜記》:“漢武帝宮人賈佩蘭,九月九日佩茱萸,食餌,飲菊花酒,云令人長壽。蓋相傳自古,莫知其由。”
南朝梁,吳均《續齊諧記》:“汝南恒景,隨費長房游學。長房謂之曰:九月九日,汝南當有大災厄。急令家人縫囊盛茱萸系臂上登山飲菊花酒,此禍可消。……今世人九日登高是也。”桓、費均為東漢人。
事實上,在晉代,茱萸會已經成為一種比較流行的風俗了。
“晉代周處《風土記》曰:九月九日律中無射而數九,俗尚此月折茱萸房以插頭,言辟除惡氣而御初寒。”
唐代,茱萸會有了新的變化,菊花的角色變得重要。
《御制佩文齋廣羣芳譜》引唐代李綽《輦下歲時記》:“九日,宮掖間爭插菊花,民俗尤甚。”
從佩戴茱萸,到簪花,有一個很漫長的過程。
懷間、胸部,大致與佩蘭佩玉的形式相同。
漢代的茱萸會,所佩茱萸,大致也在腰間,或系于臂上。
漢代起源的茱萸會,其特征是:佩茱萸,食餌,飲菊花酒,長壽(辟邪)。
唐代“簪戴茱萸和菊花現象”更加廣泛的出現在了社會活動當中。簪花和簪戴茱萸,是有文化內涵的重疊的。
南北朝,這個社會大變革時期,佛教逐漸成為一種有影響力的社會力量。
與其它國家相比,西域諸國受到印度文化影響很深刻。
漢代形成的佩茱萸、飲菊花酒的茱萸會,在經歷“插茱萸,及重陽節使用菊花代替茱萸”這種中間狀態之后,形成了“男女鬢插菊花”的現象,這是男子簪花之俗的直接根源。
但男子簪花在唐代的興盛,又不完全是傳統文化的一種自覺行為,而是南北朝時,受到印度文化的影響后,又經過唐代統治者的推波助瀾(并賦予了獨特的含義),而逐漸在全社會流行的。
在唐代的正史中,我們找不到男子簪花的記載。可見,在唐代,男子簪花不是主流的文化要素。
但《全唐詩》及唐代的風俗筆記中,對唐代簪花風俗的描寫,還是可以看出唐代男子簪花文化的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