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陵呢?”奚拂面無表情地看向來人,眉眼間是散不開的冷魅之色,就連話語都冷地仿佛在冰雪中浸染過。
沈令緋坐在涼亭內的石凳上,正在慢條斯理地煮著茶,聽著奚拂的問話,有些惆悵地輕嘆了聲:“師姐,你我也算多年未見,就沒什么想敘敘舊的么?師弟我請你來這一趟可費了好大一番功夫呢!”
奚拂眸光幽寒地看著沈令緋,嘲諷地冷笑一聲:“用凌陵威脅,這就是你說的請?”
“我若是不這樣,師姐可愿意見我一面?”沈令緋看向奚拂,幽幽地問。
在涼亭檐角燈盞的光暈下,沈令緋的面容也映照地清晰,是那種唇紅齒白的單純無害,看上去挺漂亮的,少年感十足。
“凌陵在哪兒?”奚拂根本不想和沈令緋多說廢話。
沈令緋輕笑了一聲:“師姐,我說過了,今天請你過來只是同你敘敘舊而已,至于凌陵,她好歹也是我的妹妹,只要師姐配合,凌陵自然不會有事,但師姐若是不配合,那凌陵可就不太好說了。”
沈令緋的話音剛落,一把森寒的匕首便抵在了他的脖頸處,與肌膚相貼的瞬間就有血珠滲出來。
奚拂半瞇著眼睛,目光冷魅而又危險地看著他:“你敢動凌陵試試?”
沈令緋依舊是不急不慢地看著面前漸漸沸騰的茶,似是脖子上威脅生命的匕首并不存在一般地取出兩個倒扣的茶杯放好。
奚拂手下的匕首用力地壓緊了幾分,鮮血涌出,順泛著森森寒光的匕首匯成了幾股血線流下,流在沈令緋的衣服上,瞬間就染紅了一大片。
但沈令緋卻像是沒事人兒一樣,面色不改地手執紫金小茶壺將茶杯添滿,甚至連眉頭都不曾皺過一下,緩緩道:“師姐,你狠不過我的。”
他抬眸看著奚拂:“我不在乎自己的命,但你卻在意凌陵的命。”
奚拂看著沈令緋,精致的臉上似覆了一層寒霜,眸底更是陰鷙而又狠戾,但最終還是收了手。
沈令緋沒說錯,她不敢用凌陵來賭。
見奚拂收了匕首,沈令緋徐徐道:“師姐,你太重感情了,又不喜歡欠著別人,當初因為沈慕白留我性命,現在一個凌陵就能成為你的掣肘。”
說到這里,沈令緋輕笑一聲:“不過也多虧了這么弱點,不然的話我現在未必能坐在這里和你聊天。”
奚拂沒說話,只是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
“師姐,這是你以前最喜歡的毛尖,嘗嘗?”沈令緋左手執起桌上熱氣氤氳的茶杯遞到奚拂面前。
奚拂沒接,只是冷冷地看著他,目光落在對方戴著黑色指套的左手上,眸光更冷了些。
察覺到奚拂的目光,沈令緋微挑了挑眉,右手輕撫上黑色指套,語調不明地幽幽問:“師姐,好看么?”
“我當初就應該一根根都給你剁了。”奚拂語氣極冷。
聞言,沈令緋也不惱,而是看著不遠處泛著銀瀲光芒的月照花林,頗為感慨地道:“記得以前我們也經常這樣一起圍爐賞景!”
奚拂冷笑一聲:“你何必這樣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