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俠即便施展身法,也完全追不上,反倒是距離越拉越遠。
“圣子,吃些東西吧,就算是為了大魏,你至少也要填飽肚子,才有力氣發揮出全部的力量!”
女俠的話代表了大部分人的心聲。
夏極終于頓下了腳步。
側頭露出微笑:“先放著,打完再吃。”
說完之后,他再不作任何解釋。
三千精兵開始分出供他而行的道。
圣子,負刀,踏月而行。
風吹草低伏,黑云遮月色。
對面大燕的軍隊似乎早就得到了什么命令,精力十足,眼中閃爍著兇光,看著對面的魏**隊,還有看著那踏步而來的圣子,就如看著死人一樣。
大魏的刀盾敲著梆子聲,燕國的斧盾也互相撞擊著。
浩大的聲浪,使得滿月之夜都變得沸騰。
陣前,影子學宮的慕容茶正踩著一顆滿是血污的人頭,帶著戲謔之色看向不遠處的圣子,猛然她一抬手,身后精兵全部安靜下來。
林經宇也抬了抬手。
之后,這豁大的平原就是兩個人的舞臺了,他們都只是觀眾而已。
智慧長老站在最遠處的高丘上,遠遠眺望著這里,他算了吉兇,自然不會首當其沖站在最危險的地方。
智者不立危墻之下。
可是,圣子卻是在最激烈,最動蕩的前線。
但,誰勝誰敗?誰生誰死?誰人知曉?誰能揭曉?
慕容茶舔了舔嘴唇,運氣揚聲道:“宮久,你居然還沒死啊?我聽說你功力全廢,身中奇毒,可是難受的很呢。”
夏極卻默然不語,他踏行在月光下,獨自走向萬眾矚目的魏燕邊界。
地界牌上勾畫著血紅的字。
魏!
燕!
涂字的不是紅漆,而是熾熱滾燙埋葬在這地下的英魂的血!
魏燕之仇,從來不共戴天。
他站在了距離地界牌百余米的地方,閉上了眼,感受著心底的安靜。
慕容茶興奮的搓了搓手,腰間配紅蓮,袖中藏子母,染血的靴子也是向前邁動,邊走便是狂妄地尖笑著。
“你能來,我真的很開心。不過說實話,我根本不信你恢復了實力,你就算強撐著也沒用。
知道我為什么開心嗎?因為從今而后,我這美麗的項鏈上將會多出最璀璨的一顆珠子啊,那就是你!
哈哈哈哈!!”
肆意的笑聲,遮月的黑云,狂舞的烈風。
夏極依然沉默,他只是緩慢抬手握住了背后的刀柄。
慕容茶唇邊露出殘忍弧度,收斂心神,全身散發出暴虐的氣息,血煞之氣狂涌而出,眾人無不變色,這才知道昨日她對戰趙雄不過是在戲弄小孩而已。
濃郁的近乎實質的殺氣,使得哪怕與她同等級別的高手都會心驚膽戰,實力能發揮出六七成就不錯了。
但裹著黑金斗篷的圣子依然不動,他安靜的如同最深邃海洋,最狂暴海嘯里的島嶼。
他的心境,竟然絲毫未曾受到影響。
他身子前行,沒有施展什么奇特的身法,而只是用最簡單、最樸素的奔跑來表明自己的心意。
圣子握刀,閉目,速度越來越快,逐漸成了一線殘影。
慕容茶大笑一聲,也奔跑起來。
這一次,她將平日所用的苗刀舍棄,直接換上了大先生所給的紅蓮破氣刀,刀破一甲子內力,再算上自己的獨特勁氣,內力護罩再也無法抵擋自己的刀,便是鐵甲寶刀,都會在自己這一刀的砍擊之下,瞬間碎裂。況乎區區圣子?
兩道殘影,從東西兩方。
仿佛代表著魏燕兩國的武者氣概,而撞擊在了一起。
夏極猛然睜眼,六甲子內力貫徹于刀,君臨之刀勢在月光下,敬畏,放縱,冰冷,熾熱,似藏著無限后手,又似不動如山,最后,則是一種玄奇的孤獨之感。
附于刀上。
須臾剎那!
刀對刀。
百戰對紅蓮。
咔擦!
傳來清脆的碎裂聲。
慕容茶心中不由一喜,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宮久的刀碎了。
自己余力不減,可以破氣,直接斬殺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