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這是陷阱,但也是機會!南邊的叛徒們還不知道,他們的伎倆已經被我們看破,我們的匕首已經抵在了他們的咽喉!”
“新的作戰計劃,代號‘觸礁’!與‘回歸線’同時進行!”
“回應礁石號!告訴他們,我們已經準備完畢!讓他們前往我方指定坐標匯合!”
眾軍官立正行了個軍禮。
“是!”
……
波濤洶涌的海面上,一艘孤艦正緩緩向著西北方向前進。
章若文忽然覺得這艘船像極了自己,又或者是自己像極了這艘船。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去哪里。
這種迷茫在查拉斯發表了新的宣言之后更是如此。
過去的200年里,南部海域的幸存者做了許多事情,但似乎一切都是徒勞,到頭來他們還在重復著200年前的錯誤。
聯邦在火焰中誕生,又在更旺的火焰中分崩離析。
他們因為敵人的反對而倒向了火炬,但這股過于炙熱的能量卻又將他們所有人燙傷。
所以這一切是為了什么呢?
“……你的困惑是正常的,一切錯誤的根源在于人類這一物種本身。這是生理上決定的極限,舊人類只屬于地球,也只適合生活在地球上。魚兒想上岸就得進化出四肢,而只有四肢是不足以邁向更遙遠的星空的,我們還缺一場對自我生命形式的變革。”
平和的聲音從識海的深處傳來,就如同來自天國的福音,讓他獲得了片刻的寧靜。
章若文微微側目,看向站在艦長室里的老人,卻澹澹一笑說道。
“那你為何不像你的同類一樣干脆放棄肉身呢。”
他知道這家伙是火炬教會的高層。
而且是唯一一個沒有成為先行者,便獲得圣域權限的使徒。
“那又太極端了。”阿爾祖搖了搖頭,緩緩說道,“他們急匆匆的和人劃清界限,反而將自己處在了不利的位置。如果是我,我會把人的身份利用起來,最大限度的回收舊文明的遺產,然后再去推行最終的變革。”
如果是按照他的方法,火炬雖然騙不了學院,但騙一騙企業還是可以的。
理想城的居民對于150年前發生的事情還是有些負罪感的,否則他們也不會向廢土上撒錢,更不會試圖糾正以前犯下的錯誤。
至于軍團,則可以用威蘭特人渴望的技術以及許諾他們統治大裂谷來收買。即使東擴派失敗了,在東方軍團之外的地方,仍然有相當數量的威蘭特人渴望對戰建委“復仇”。
顛覆大裂谷和擺脫宗主的束縛同時也是自由邦所渴望的,他們完全可以像在嚼骨之亂時期一樣結成心照不宣的利益共同體。
如此一來任憑聯盟使出渾身解數,也難以拉起像現在這樣的包圍網。
然而無奈的是,那些先行者們把自己看得太高貴了,認為“先進的思想和理念”一定能戰勝舊的東西,卻錯誤地將還沒有成為歷史的東西當成了歷史的必然。
而最終的結果就是如此。
到頭來還要靠他這個仍保留有肉身的人類來力挽狂瀾。
阿爾祖心中輕輕一嘆。
得虧他稍微使了點手段,否則局勢八成已經無可挽回。
另一個芯片上的自己應該已經提醒了查拉斯,如今北島那邊應該已經知曉了整個行動是一場騙局。
南海聯盟恐怕不會想到,礁石號的艦長其實是自己的使徒。而這位使徒恐怕也不會想到,他的所有秘密自己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