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找我的娘······她好像被沖走了。”
烏迪小聲地說著,同時一臉期盼地看著這些人,希望他們能帶他去找到他的家人。
然而令他失望,甚至于絕望的是,眼前這位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并沒有這么做。
“她沒了。”阿克曼取過一支繳獲的開膛者步槍,直接塞到了那孩子手上,瞧著他問道,“會用嗎?”
那男孩茫然地看著手中的槍,又看向了他,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阿克曼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會用沒關系,我教你,現在你是我的兵了。”
“可是······我得等我娘回來。”烏迪有些恐懼地往后退了一步,不過肩膀卻被拉住了。
“我說了,她已經沒了,還有你的父親,你的兄弟姐妹。如果他們還活著,會把你扔在這兒不管么?
看著陷入沉默的孩子,阿克曼緊緊握了握他的肩膀,隨后便將握著他肩膀的手松開了。
“人都會經歷這一天,你經歷過的東西我也經歷過,直到一個男人揪著我的衣領告訴我,只要帝國還統治著這里,我經歷過的事情會一次又一次地發生,我身邊的所有人都會一次又一次地經歷,除非我們將那些貴族送上絞架,將奴役我們的人一個不剩的殺死。”
“······是帝國。”男孩默默地念著,呼吸漸漸急促,眼眶通紅,手緊緊地握住了那把開膛者步槍。
看著忍住了淚水的小伙兒,阿克曼贊賞地拍了拍他的后腦勺,將他拉到了自己的身邊。
“是的,跟著我。
猛犸城外的村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猛犸城內的幸存者們同樣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大多數人只是打了個哈欠的工夫,便聽見有人喊著“水來了!”,接著那洪水便淹了過來。
最先被沖垮的是聚居地外的柵欄墻。
那東西只是用來擋野豬和狼還有鱷魚的,在塔桑河的怒吼面前一點兒用處都沒有。
再接著倒霉的便是城中那些雜亂的窩棚,以及直接蓋在泥巴上的磚頭房。前者在第一波洪水來的時候就被沖走了,而后者則是硬生生地被淹沒街道的河水給泡垮了。
除了經濟實力不錯的貴族之外,也只有銀月教會的教堂和一些銀月灣的商人住的房子幸免于難。
由于在落霞行省生活養成的習慣,他們習慣在建筑下面埋地基,這樣睡覺才能安穩。
不過眼看著全城都被淹了,就自己的沒受災,那些銀月灣的商人們也不敢在這兒多留,紛紛收拾細軟上船跑路了,也只有不怕死的傳教士還固執地留在教堂里沒走。
拉西進城之后第一件事兒就是派了一個連到漁船碼頭邊上的教堂,把那兒的神職人員給保護了起來。
倒不是他信什么“月族人的月神和銀月教會的銀月女神師出同門”這種鬼話,純粹是因為猛犸州的發展需要那些富有的神棍們。
不管他信不信那玩意兒,至少他得做做尊重對方信仰的樣子。
至于他自己,則是一邊帶人徑直占了猛犸城的城主府,將那兒作為了抵抗軍的司令部,一邊安排抵抗軍的手下帶人去救災,一邊指揮心腹去將城中那些豪紳貴族們“請”了過來。
坐在城主的椅子上,拉西眼中帶著一絲蔑視俯視著那群垂著腦袋、瑟瑟發抖的達官貴人們,軍靴翹在了膝蓋上。
“老子不管你們腦袋上以前掛著什么頭銜,從今天開始誰再敢在我面前擺什么貴族老爺的譜,我就連他掛著頭銜的腦袋一起砍了!”
所有人噤若寒蟬只覺是站在地獄的入口,兩邊都是雙頭犬看著,不敢說一句話,膝蓋發軟卻又不敢跪下。
見沒有人反對,拉西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