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后會和他說的。”
嘴里塞滿了食物,蔣雪洲含糊地嘟囔了一聲,似乎不太愿意回答這個問題。
老實說,她生氣歸生氣,心里其實早就已經不怪那家伙了。
其實仔細的想想,她自己也并不是完全沒有錯。
至少,她應該設身處地的考慮到,他正處在一個高度緊張的環境里,或者說正踩在一只怪獸的頭頂,不可能也沒辦法像隔著地面上萬公里的自己一樣置身事外的吃瓜看戲。
他想速戰速決拿到反應堆的燃料之后立刻返航,至于生活在這片星球上的原住民并不是他首要考慮的事項,自己不該因為他沒有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動就說他沒有人性。
他終究不是她的工具,更不是她的孩子,能任由她擺弄……
他們明明是能夠通過溝通解決問題的。
看著眉宇間帶著一絲懊悔的蔣雪洲,站在一旁的小考拉用溫和的聲音說道。
“人們常常對親近的人太過苛刻,因為相信對方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自己……然而你們似乎很少記得,自己的生命是多么的短暫。”
“我的上一任主人還沒來得及給我取一個好聽的名字,等我再次睜開眼的時候他已經變成了骸骨。雖然我的這些話可能有點多余,但我還是希望您在像他一樣成為骸骨之前別留下遺憾。”
蔣雪洲低聲說道。
“我知道了……我會和他好好說的。”
這是安慰人的話嗎?
不過仔細想想,好像還真是這么回事兒,她一點兒也沒有因為這番奇怪的話而感到任何的氣憤。
或許就如小考拉所說的那樣,她對夜十有點兒太苛刻了。
她以前其實不是這樣的……
想到這里的蔣雪洲忽然又患得患失了起來,擔心他會討厭這樣的自己。
果然還是得找個機會和他談談。
話說也到飯點了,不知道那個家伙吃了沒。
如此想著,蔣雪洲食指點在了全息屏幕上,連接了動力裝甲的行動記錄儀。
而就在同一時間,一道妙曼的身影出現在了屏幕上。
那是一片黑燈瞎火的空間,縈繞在那道妙曼的身影周圍的螢火蟲是僅有的光源。
其實這本來沒什么。
她并不是那種會因為對象多看了其他女人兩眼就打翻醋壇子的人。
然而問題在于,那行動記錄儀的攝像頭就像是開了垂穩功能一樣,一動不動地鎖定在那兩坨碩大的果實上。
似乎是預感到了風暴即將來臨,站在一旁的小考拉搖晃著滾遠的身子悄悄離開了艦橋。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終端機的屏幕前響起了咯吱作響的聲音。
“這家伙……”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蔣雪洲將牙齒咬得咯吱作響。
那好不容易軟下去的拳頭又硬了!
……
多瑪城圣樹的腰部,枝杈纏繞之處坐落著一座純木質的宮殿。
多瑪城的酋長——或者說整個部落的君王,此刻正端坐在大殿的臺階之上。
他的名字叫吞南。
在這片森林廣為流傳的語言中,這個被刻在圣樹根部的名字既有首領的意思,也可以被解釋成“法力無邊的戰士”。
通常來講,兩者其實是一個意思。
所謂的“法力”其實就是與圣樹溝通的能力。
而在這片由圣樹賜予的土地上,只有最勇猛的戰士才能取悅圣樹,并獲得圣樹的垂青。
至于圣樹又是什么,那便說來話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