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分人發現了,兩個相馬的激戰,偶爾會一起打在懸崖上。
輕易就能轟穿一棟大樓的力道,竟然沒在懸崖上,留下任何痕跡。
懸崖上那些刀劈斧鑿,至少是三十次修行者,手持神器留下來的。
至于爪痕,顯然是有歌仙來挑戰過,甚至陷入垂死掙扎。
戰斗逐漸進入尾聲。
活著的相馬,看見對方和自己今天的打扮一模一樣,就已經慌了神。
而死去的相馬,有活著的相馬的一切,又比他更冷靜、更瘋狂、更不怕死,兩人激戰了兩百個回合,活著的相馬被一拳打碎了腦袋。
頭皮、血漿,糊在懸崖上,令人作嘔。
死去的相馬同樣受了傷,左肩下弦月似的少了一塊。
“那是什么好惡心。”有女性修行者捂著嘴。
糸見雪本來對相馬的尸體就感到反胃,已經撇開眼睛了,糸見沙耶加忽然從后面,固定住她的腦袋,強逼著她看。
“成為修行者,就是象棋里過了河的卒,只能往前,面對這個世界最殘酷的一面。”姐姐在妹妹耳邊說。
死去相馬少了一塊的肩頭,蛆蟲蠕動,腐肉惡臭,惡心至極。
糸見雪胃部一陣反酸,臉色慘白。
沒了腦袋的活相馬,尸體中竄出一道褐色氣流,被死去的相馬吸走。
沒了這道氣,活相馬的尸體、血跡,瞬間變成骨灰。
風一吹,在空中飄動,仿佛一層灰色薄紗,散得無影無蹤。
得到這股氣,死去相馬渾身顫抖,緊貼著皮膚,浮現出一層光圈。
“早苗大人。”他單膝跪在沙地,“相馬又回來了,不管生死,永遠為您效命。”
“你真的是相馬”早苗紗羅一雙媚眼,仔細打量他。
“是”死去相馬大聲說,“我”
“別聽他的”天目一箇截斷他的話,“從黃泉歸來的活死人,沒有任何人的感情,你們看他的傷口就知道了”
眾人再次看向死去相馬的肩部,腐肉、蛆蟲。
只喜歡帥哥的早苗紗羅,立馬皺起曼妙的細眉。
“早苗大人”死去相馬連忙說,“就算我已經死了,但對大人的忠誠和愛,絕對沒有改變”
“連母神都失去了自我,你也配保留人性”天目一箇不屑道,“早苗閣下,留著他,你們組的其他人,早晚會淪為他的口糧。”
一組的人嚇得臉色都變了,紛紛看向早苗紗羅。
“相馬。”早苗紗羅開口。
“屬下在”死去相馬大聲應道。
“要讓我相信你,很簡單,這是魔龍釘,你拿著返回黃泉國,讓神器吸收足夠的黃泉神明之氣。”
“不愧是在早苗姐”蜘蛛忍不住說。
眾人看著沙灘上的死去相馬。
“可惜相馬死在了今天,要不然可以問問未來的事。”酒鬼遺憾道。
話音一落,早苗紗羅、蜘蛛、酒鬼,忽然把目光看向其余的教徒。
“組長大人”眾人連忙后退。
源清素卻覺得事情不可能這么簡單。
果然,下一刻,天目一箇冷笑道“黃泉大石這么輕松就能突破,陛下會讓這個地方隨意進出”
早苗紗羅等人臉色一變,問他“到底怎么回事”
“老頭,一次說清楚,別拖拖拉拉,像便秘一樣。”神道教教徒紛紛喝問。
天目一箇也不管這些素質極差的老鼠,轉身看向黃泉大石。
“母神,”他恭聲說,“請原諒后輩,不能讓您返回人世。”
那仿佛神靈低語的威嚴女音,發出一聲輕聲嘆息。
在場修為低的人,心里冒出一種哪怕犧牲自己,也要為她解除煩惱的沖動。
跪在沙灘上的死去相馬,渾身顫抖,一股十分純凈的黃泉神明之氣,忽然從他頭頂鉆出,消失在黃泉大石中。
剛才還活靈活現,除了,幾乎和真人一模一樣的死去相馬,突然沒了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