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勢緊急,首常先生也就顧不得繁文縟節,直往前追著黃包車,往醫院趕。
而在后面的湯皖,聽到仲浦先生喊前面奔跑的青年人叫首常的時候,心里莫名的被震撼了,難道就是歷史書上,走出來的首常先生么?
湯皖一邊跑著,一邊回想起歷史書上的照片,是了!是了!平頭、八字胡、戴眼鏡,一襲長衫,不是書里的首常先生,還能是誰?
心里不禁感慨命運捉人,卻沒想,與首常先生的第一次見面,會是在一條斜陽映照,仲浦先生作陪的奔跑的路上。
琺國醫院離這里不遠,湯皖緊隨其后,跟著跑了一會兒,就能看一棟樓上掛著一個巨大的紅色十字架。
黃包車停在門口,年輕的學生在前面指引,其余人跟在后面進去醫院,一個外國醫生,穿著白大褂,脖子上搭著一個聽診器,接的診。
醫生情色緊張的把孩子抱進去房間,說是檢查,其余人只能在門口等著檢查結果出來。
婦女一臉擔憂的盯著門口看,男人跑來向首常先生道謝:
“謝謝先生了!”
首常先生和煦的安慰道:
“別著急,說不定孩子什么事都沒有!”
“但愿吧。”男人和首常先生道謝完后,又向年輕的學生道謝:“謝謝小兄弟了。”
“呃呃....不用謝,我什么也沒幫上。”年輕的學生尷尬道。
“你幫了大忙了,沒有你,我們哪認識醫院,路上多耽擱一會都不行的。”首常先生欣賞的看向年輕的學生,又問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所學校的?”
“我叫趙氏嚴,是首都高等師范附中的學生!”趙氏嚴答道。
“你好,趙氏嚴,我叫李汏兆!”首常先生鄭重的低頭行禮。
趙氏嚴也立刻低頭鞠躬還禮,而后覺得自己沒什么用了,就說道:
“先生,沒事我就先走了,還得回學校呢!”
“去把,以后要是有事找我,可以去《晨鐘報》。”首常先生揮揮手,笑笑道,心里對這個學生印象特別好。
“先生再見!”趙氏嚴手抓緊了胸口的書包帶,就往門外走,正一抬頭,就看到面前站著兩個人,正在笑嘻嘻的看著自己,其中有個人特別眼熟。
突然,趙氏嚴想起了這個人是誰,立刻行禮,連說道:“皖之先生,你好!”
“你好,趙氏嚴同學,你今天做的很對!”湯皖也行禮,并且由衷的夸贊道。
然后湯皖又說道:“我和仲浦先生在樓上看的一清二楚,我們以你為榮。”
趙氏嚴簡直幸福的呆住了,一邊是大名鼎鼎的皖之先生,另一邊是滬市的仲浦先生,一時不知道說什么話了,只好又低頭行禮。
“哈哈哈哈.....”
湯皖看著趙氏嚴的窘迫,笑出聲來,安慰道:“不用緊張,我們不是老虎,不會吃的你的。”
這會趙氏嚴還是一個學生,以前在報紙和書上看到的名字,突然就出現在了眼前,感覺不太真實,尤其是對皖之先生,崇拜的很,抵制曰貨行動的時候,趙氏嚴可是沖在第一線的。
“你晚上還有事情么?”湯皖問道。
“我....我下午的書還沒看!”趙氏嚴不由得又再次抓緊了手里的書包帶,怯怯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