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云師弟小我十歲,素來血氣方剛,行事莽撞,妙正師弟稍好些,但他少年時學了點儒家的皮毛,別的沒學,學了一肚子迂腐”
“云雀品行純良,經些事情,或可大用,可”
“吾徒萬川,雖天賦好過云雀,可于忘海心有波濤,一旦交給他,門內諸弟子都會淪為利器、走狗”
擱下筆,老道心中憂愁,煩悶,靜坐許久也無法釋懷,只得披上道袍,吹了燈,出了門。
月光中,妙云道人依墻而立,沐浴月光,神色怔怔,不知在想些什么。
“師兄。”
見得妙法,妙云拱手一禮。
“師弟也睡不著”
妙法笑笑。
“猛虎在側,誰人能夠酣睡”
妙云苦笑。
不止是他,門內的幾人只怕除了云雀之外,都睡不著,也不敢睡。
哪怕白日里那位并未展露獠牙,可錦衣衛的名頭幾可止小兒夜哭,哪個敢大意
更何況這位楊千戶的名頭,可真是大的嚇人。
蕭戰、冀龍山這般大人物都栽在他手中,遑論他們
“其實無妨,以那位的武功,真要對我等不利,除非再鑄一方法壇,否則睡也好,不睡也罷,都沒什么區別。”
妙法緩步走著。
但也只是隨口一說,莫說法壇搭建不容易,即便有又如何
這位楊千戶身上,除了一口繡春刀,可什么都沒有,那位凌厲的嚇人的神箭手,大概率還在暗中盯著他們。
“下山之前,還自命不凡,自忖憑借這數十年修持,一府之地已可縱橫,誰料到,首戰就遇到這樣的大高手”
妙云道人嘆了口氣,問道
“師弟睡不著,是心有忌憚,師兄睡不著,是因為于忘海吧”
于忘海,與他們的關系只能說一般,此番下山被其鉗制后,幾人心中惡感更深,可到底同門一場。
真要對其動手,心中終歸有些過不去。
“是,也不是。”
掃了一眼四周,妙法道人神色稍顯凝重
“師弟以為,我等何去何從”
“嗯”
妙云一怔,回
“買些糧食,然后回山。”
“大災之后必有大亂,再想在山中清修,只怕難了”
妙法搖搖頭,吐露心思
“師弟真以為于忘海僅憑一些糧食就鉗制了為兄非也,實在是,青州將亂,咱們再難回山清修了”
妙云身軀一震,想要反駁,但回想著下山的所見所聞,也不由的心有戚戚然
“如此大災,世所罕見,未必不是天降警兆”
“什么警兆”
“自然是國之將誰”
聽得詢問,妙云下意識的回了半句,突然驚覺,拂塵蕩起,回首望去。
卻見得屋檐之上,不知何時立了一黑甲刀客。
不,不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