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妮卡則表示:“也有可能他只是用了個假名,就像愛麗絲當初一樣。”
而我關心的是:“不管他是不是艾倫,我想知道的是他去了哪里?”
安東尼和莫妮卡都沉默了,線索斷了,世界那么大,誰知道他去了哪里呢?更重要的是,他既然有能力逃走,為什么不回來找我呢?
我的內心,因為種種猜測和不確定,再一次陷入了焦灼、痛苦的泥沼。
安東尼或許是為了轉移我的注意力,主動和我談起了投資的事情。我曾經就這方面的事情咨詢過他的意見,現在他告訴我說正巧他的一位朋友要建立一家工廠,資金方面還有缺口。
“那是一家染織工廠,采用的是最先進的機器。我們都知道,一個行業的創新既是機遇,也有可能遭遇滅頂之災。一旦它成功,獲益必然是豐厚的,但是與利益對等的卻是極大的風險。”
投資當然想要獲利,同時投資又最害怕風險,特別是像我這種本身財產并不算多的人。一旦失敗,可就是一無所有了。
這筆錢如果是我自己的,那我或許還能冒險一試,但這是艾倫的,我就不得不謹慎對待了。
在仔細思考了一番后,我婉拒了安東尼的提議。
原本以為還要繼續為這件事苦惱一件,但很快紐布里奇又發生了一件大事。
紐布里奇以及附近的一大片土地原本是屬于諾頓莊園的蒂爾尼先生的,但這位老先生突然去世,而他的繼承人決定賣掉這些產業,前往北美洲投資礦產。
紐布里奇的農戶除了我的房東普希斯先生外,其他的都是蒂爾尼先生的佃戶。紐布里奇即將被出售這一消息一經傳開,立刻在村子里引起了巨大的轟動。
大家憂心忡忡,決定聚在一起好好討論一下這件事情。
有一天我和莫妮卡去散步的時候碰上了格蘭特先生,這位老實憨厚的農民邀請我們也去參加這次集會。
他說:“兩位善良的小姐,你們是整個村子里最有學識的人,我懇請你們去參加這次的集會。你們的出現,或許能減緩大家的焦慮。”
我和莫妮卡雖然不是這里的佃戶,但我們在這兒住了快半年了,早已經深深地喜歡上了這里。現在紐布里奇即將發生這么大的變故,其實我們也想知道,它最終會迎來一位怎樣的主人,又會發生怎樣的改變,于是我們就去了。
集會的地點在教堂,此刻這里已經坐滿了村民。我們剛剛進去,就聽到莫蘭先生激動地嚷嚷道:“地主們可不都是和善的,在愛爾蘭就有這么一位,據說他種地的時候甚至吝嗇得舍不得多下種子,哪知天地造化也愛報復,只把好收成給器量大的農夫,那位地主田地上從來得不到好收成。而他的佃戶,因為有了這么一位‘偉大而高明’的主人,沒有一個不是一貧如洗。”
索姆先生也憂心忡忡地說道:“誰說不是呢,老蒂爾尼先生還算和善,并不刻薄。但那種千方百計逼得佃戶活不下去的地主可到處都是。我聽說在約克郡的某個地方就有那么一位爵士,他喜歡隨時隨地召集佃戶們無償為他服務,弄得佃戶們自己的活兒反倒沒功夫去干了,可是他們敢怒不敢言,只能忍受。”
“是的,你說的對極了,索姆。”弗里斯特先生附和道:“好些有錢人的心目中壓根兒沒有良心這件東西。窮人給他們做事,他們認為是該當的。”
“你們忘記了最重要的一點,伙計們——”貝克先生冷笑著說道:“或許那位新的地主老爺會直接把我們所有人都趕走,這樣你們就不必擔心新老爺不好相處的問題了,因為我們所有人都要失去家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