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不是神經病!”明星輕輕撥了一下回藝的劉海,把紅了的額頭,蓋了起來。
“確實不是神經病。”回藝也撥了一下自己的劉海,讓劉海看起來你更自然一些,才帶點牽強地笑著說:“專業的說法叫精神病。”
明星伸手撫平了回藝牽強上揚的嘴角,對回藝說:“你不要這么說自己,你把一笑培養得這么優秀,事業也那么成功,你怎么會是一個精神病人。”
明星的本意,是盡可能溫柔地安慰。
十八年的分離,讓這個安慰脫離了靶心。
“我才沒有培養過回一笑。我壓根就不想管她,甚至也不愿意見到她。”回藝一直都不怎么能分清楚自己對回一笑的感情。
她明明很愛這個孩子,卻有太多太多個,一見到回一笑就想毀滅整個世界的瞬間。
回藝把明星一直幫她整理劉海的手給拿開了,看著明星,對著他搖頭。
“你不懂。”回藝說。
“我懂的。”明星順勢握住了回藝的手,“你聽到我叫眸眸都會覺得難過,你看到眸眸,肯定會更難過,是我沒有做好,沒有陪你一起照顧她長大。”
明星聽回一笑說起過她的成長經歷。
回一笑對回藝的評價,是若即若離,隨時可能斷絕母女關系。
明星就算之前沒理解,看到回藝剛才撞墻的樣子,就算猜都能猜到了。
回藝倒是沒有想過,和明星在一起坐到一起,面對面的說話,會這么快就聊到直擊靈魂的事情,不知道要做何回應。
明星用大拇指,摸了摸被他握著的手背,繼續向回藝表達歉意:“我這個人,一直都很自我,有負你媽媽的囑托,都是我的錯。”
明星的歉意,是充滿誠意的。
他想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完美】了,再開開心心和回藝領證。
在這個過程里面,他甚至沒有和回藝溝通一下,各自對于【完美】的理解,是不是存在這很大的差距。
當時的他,一直沉浸在自我感動之中。
后來又忙著招待從北京來的記者。
都沒有留時間,和回藝好好溝通,更不要說照顧她的情緒。
回藝盯著自己的手背,她被明星有一下沒一下的大拇指給撫平了好多陳年舊傷,打開了塵封多年的那顆心。
“我對你也有誤解。”回藝驀然坦誠地說。
事實上,在搞清楚史一從和回爸爸說在開會討論她的學籍,是因為國籍變更,而不是因為懷孕的時候,回藝就已經全然接受了明星的那個版本。
這個版本,和她曾經以為的相去甚遠。
其實,回藝第一次被迫聽回一笑復述這個版本的時候,就已經想要相信了。
抓住【開除學籍】的細節,對明星的版本進行全盤否定。
是回藝在盡力說服自己。
她必須要讓自己相信,曾經的懷疑和堅持都沒有錯。
因為她根本不知道,如果明星告訴回一笑的版本是事實,她要怎么面對。
可當相信真的到來的時候,她竟然覺得沒有什么是不能坦誠相告的。
“我一直以為你是因為保研名單推遲發布,怕受到我懷孕的影響,拿不到學生會主席的保研資格,才一再推遲領證的時間的。”回藝捋了一遍明星剛剛告訴她的版本,幫明星解答了最大的疑惑。
“學生會主席的保研資格?”明星對這個答案表示震驚,“這和我們領證能有什么關系!”
他知道回藝是生他的氣才走的。
卻不知道罪魁禍首,竟然是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的學生會主席保研資格。
明星終于搞明白,回藝最后發個他的那條消息,為什么在說完孩子【已經打掉了】這么重要的事情之后,會把【恭喜你拿到保研資格】這么不重要的事情,放在緊隨其后的位置。
還有最后的那一句【明大主席,祝你前程似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