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奇士認識這個士兵,名叫陳仲宇,訓練極為刻苦,從馬上摔下受傷也不叫痛,一臉的胡子,平常愛咧著大嘴笑,也甚是豪爽魯莽。
可沒想到,這個大胡子胳膊摔脫臼,呲牙咧嘴還要強笑的家伙,竟然會流淚。
張了張嘴,劉奇士終是沒開口詢問,點了點頭,說道“早些休息吧”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看著陳仲宇離去的背影,劉奇士無聲地嘆了口氣。
這所倒塌的房屋,可能有陳仲宇的悲歡喜樂,那個泥老虎,也承載著他的苦痛回憶。
而在軍隊中,哪個戰士的背后,沒有故事,說出來也都不是那么甜蜜溫馨,甚至是凄慘得難以述說。
哪怕只是當兵掙錢糧,也是要養活家人,養活因為建虜肆虐無法在遼東好好生活的親人。
與陳仲宇一樣表面笑呵呵,內心卻滿懷喪親之痛、仇恨欲噴薄而出的,自家兄弟郭大靖應該是最好的例子吧
劉奇士苦笑著搖了搖頭,自己又何嘗不是,雖然是女真人,可和建虜依然有著深仇大恨。
這輩子,嗯,在戰場上廝殺,一年是一輩子,十年也是,甚至個把月,也可能就是一生。
劉奇士回到住處,躺下后卻久久難以入睡。
除了殺建虜,除了報仇雪恨,他似乎找不到別的活下去的動力,這讓他有時很是落寞,很是孤獨。
但現在,他有了兄弟,雖然是兩個,但真正的勝過親兄弟的,只有一個,那就是郭大靖。
陪著兄弟一路走來,看他一步步成長,劉奇士既欽佩,又欣慰。
他不知道兄弟能走到哪個高度,但卻堅信,郭大靖會讓他難望項背,會取得他不敢想象的成就。
郭大靖并不知道結義大哥會如此看好他,因為一點小事而想起他。
此時,以小黑山為中心,南北十里的大道上,都布下了路障,設置了阻擊陣地。
盡管工事還未最后完成,但建虜就算現在趕到,想突破阻擊,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只要能阻礙建虜鐵騎的沖擊,步兵沖鋒的速度也快不起來,幾千枝火槍,幾十門佛朗機炮,就能教建虜做人。
已經入夜,郭大靖依然沒有休息,在指揮著部隊構筑工事,增設障礙。
不是全部的人馬,而是在輪換休息。別都累得精疲力竭,又正趕上建虜殺過來。
“當道扎營,建虜人馬再多,也難越過。”藤野英陪在郭大靖身旁,微笑著說道“我記得三國演義里馬謖失街亭,就是沒聽諸葛亮的話吧”
郭大靖呵呵一笑,說道“兵無常勢,不能一概而論。在朝鮮,可都是倚山防御,居高臨下還是很有利的。”
說著,他伸手指了指前方,繼續說道“層層截擊,既消耗建虜人馬,又挫敵銳氣。等建虜打到這里,差不多已經是強弩之末。”,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