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數日過去。
曾經的天南道宗首席,如今正式成了魔師羽清玄的親傳弟子。
那日拜師大典,烏北大盛的江湖勢力紛紛來賀。
山上山下,人潮擁擠。
萬眾矚目之下,陸沉被授予首座之位,真傳法衣。
盡管大盛天子沒有親至,卻讓貴為儲君的太子傳來圣旨,冊封其為“真人”。
尊榮之足,可以說是少見。
陸沉并不意外。
他知道上至宮主,下到六脈首座,各峰真傳。
在大盛皆享有世外官位。
從上到下分別有“國師”、“真人”、“羽客”三個層次。
不僅與王公大臣,州牧郡守平起平坐,手中甚至握著監察之責,先斬后奏之權。
因為八百年前,地方勢大,節度使擁兵自重,幾乎耗盡大盛的氣數。
若非出了一人挽回天傾之禍,早就改朝換代了。
吸取教訓,朝廷中央此后極為壓制豪強,限制武將,甚至不惜引入江湖勢力作為牽扯。
“天南道宗似乎也是如此。”
陸沉待在驚神宮的偏殿,屋內鋪著地龍,暖和無比,一室如春。
安寧怡人的珍貴熏香縈繞各處,煙氣裊裊。
那對長得極為相似,幾乎分辨不出誰大誰小的并蒂雙姝。
一人磨墨,一人奉茶。
相較于后山禁地的清苦日子,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下去吧。”
陸沉揮了揮手,屏退左右的婢女。
他當上驚神首座,所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查閱過往卷宗,埋頭于案牘當中。
眾所周知,羽清玄就出身于驚神一脈。
放在當年的天命宮,她的資質根骨并不出眾,只能用“平平無奇”來形容,完全比不了師兄況長生。
“這人在六脈會武上奪魁,上代首座徐照松將其視若親子,一心要扶上宮主大位,結果羽清玄待時而動,以蓋世武功、強絕修為,鎮壓一切敵。”
陸沉翻閱卷宗,大致明白為何天命六脈,唯獨驚神被清算,幾乎徹底拔除。
徐照松極為看重況長生,覺得可傳承衣缽,發揚驚神一脈,其余弟子完全不被放在眼里。
簡直偏心到了極點。
甚至動念,讓門下唯一女弟子羽清玄轉修《姹女心經》,好給況長生當雙修鼎爐。
也難怪之后死得那么慘。
羽清玄是何等心性?
哪里會甘心居于人下。
自然是反出門庭。
投到人丁稀少的北冥一脈。
此后下山闖蕩未嘗一敗,鑄就盛名。
回到天命宮,羽清玄已經是六重天頂峰。
等到卓長云退位,當選毫無懸念。
可她卻無法無天到罔顧鐵律,直接上門殺了卓長云,一人壓服所有,登上大位。
“況長生竟然沒死,真叫人意外。”
陸沉翻到卷宗末尾處,發現上面還有一道追殺令,乃是對況長生發布。
徐照松未能幸免,他的愛徒卻逃得一命。
實在有些古怪。
掃完卷宗,陸沉閉目思考。
羽清玄為人自負,且不在乎名聲。
從她并沒有毀去驚神宮內的諸多卷宗,便可窺見幾分。
“燕還真若是圣君,那么《道胎種魔大法》就該是為我所創出,想要勝出魔師,并非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