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立恩不是在逞強,他真的在這段時間收獲不少。大量搜尋資料帶來的必然結果就是大量各種病例報告。很多孫立恩以前根本沒聽過或者沒想過的病例以及治療手段被他不斷的灌輸到自己大腦里。動輒幾百甚至上千例的病例總結讓孫立恩對于內分泌疾病,寄生蟲甚至神經外科的知識都有了巨大的變化。有徐有容作為“同學”討論,有陳天養作為指導教師,三天時間里,孫立恩甚至能夠從以前的兩眼一抹黑,進步到現在的能夠提出假設推測。僅憑這一點,這三天的苦就算沒白吃。
胡佳嘆了口氣,在孫立恩的臉頰上親了一口,“既然這樣,那你加油。”她捧著孫立恩的臉,認真道,“不過你別忘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一個把自己熬出病的醫生可是沒辦法去給病人治病的。”
孫立恩心頭暖洋洋的,他看著胡佳認真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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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說過了,不要用獸醫的報告資料!”陳天養第二十一次否決了徐有容的大綱,雖然這次上面只畫了兩條修改意見。他很有些生氣的朝著孫立恩喊道,“用獸醫的記錄去證明人類疾病進程?這份大綱為什么會被否決掉你心里沒點數?”
孫立恩已經過了極度疲憊的階段,現在反常性的精神了起來。他拿著自己手里的報告據理力爭,“陳雯的病例太罕見,不可能有同樣的報告證明我的關鍵猜測,不用獸醫報告,整段推理就沒有直接證據支撐,這篇論文從根本上就無法成立!”
陳天養氣極反笑,“沒有證據支持,那就通過詳盡的推理和正確的病理學知識去證明!你以為每一個醫生都是從別人的論文里找到數據支撐的?”他毫不客氣的戳了戳孫立恩的胸口,“要是大家寫論文都只會抄資料,那怎么可能有醫學進步?!”
孫立恩愣了半天,忽然把手里的資料都扔回了桌子上,然后抱頭呻吟道,“我……我忘了還有這一招……”
“這就是三天課程的最主要內容了。”陳天養忽然笑了起來,他很高興的拍了拍孫立恩的肩膀,“醫學也是科學,要大膽假設,小心求證。一味的去書本堆里找證據,那是故步自封的表現。”
徐有容則再次氣哼哼的扔下了筆,她被陳天養再三命令禁止給孫立恩出主意。結果沒想到的是,孫立恩居然花了這么長時間,才悟到這個道理。
“你也別生氣。”陳天養笑呵呵的看著徐有容,“這種道理,我告訴他也不會有什么效果。只有吃了虧之后,才能有一個深刻的印象。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不過,誰讓他是你的治療組組長呢?”陳天養朝著徐有容擠了擠眼睛,活脫脫一個老頑童的表情。
他拎起自己的行李箱,朝著兩人揮了揮手,“我去機場了,你們抓緊時間休息一下吧。”東方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陳天養和兩人一起,熬了個通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