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法,也就意味著,他在叫其他科室專家來會診的時候,需要請更多科室的更多醫生來試試運氣。而不能像以前一樣,有一個大概的懷疑區間,然后請來相應科室的專家。
血液內科,介入科和普外科的醫生來到了搶救室。
“我建議是繼續留院觀察。”血液內科的醫生首先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凝血功能障礙可能會存在波動,一次檢驗正常,但是患者存在有明顯的凝血亢進,這絕對是要留院觀察的。”
“這個腦卒中的病例不是大血管栓塞,機械取栓基本不可能。”介入科的醫生專門看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可以考慮做靜脈溶栓,深靜脈血栓的部分可以采用機械取栓,從CTA的結果上來看,患者的深靜脈血栓還不算太大,沒有什么游離血栓。”
而普外的態度就比較讓人沮喪了,“患者的深靜脈血栓位置太靠近腎靜脈,放置濾網手術本身沒問題,但是效果不一定好,術中也難以保證不會有血栓脫落。既然介入科建議做溶栓,那不如干脆保守治療,以抗凝溶栓為主要手段。”
三個科室來的醫生都對患者的情況提出了自己的意見,但就是沒有孫立恩最想知道的診斷內容——夏洪遠到底得了什么病?
“按照溶栓治療準備吧,介入科手術室最快要多久能準備好?”面對這三個科室的醫生,孫立恩考慮了很久后,決定先對癥治療。至少先解除夏洪遠的腦梗死,并且通過機械取栓來處理他的深靜脈血栓。
“走綠色通道,十分鐘之內就可以了。”介入科的醫生對夏洪遠的病情很重視,在患者凝血功能正常的情況下,他們的確是應對深靜脈血栓和腦梗死的最佳科室。“我現在就讓手術室那邊準備。”
“我去和家屬要簽名。”袁平安很自覺地擔負起了下級醫生的職責,甚至不需要孫立恩主動提出什么,他就拿著治療同意書去找夏洪遠的父母簽字了。
血液內科和普外的醫生隨即離開,小會議室里,又只剩下了孫立恩和徐有容兩人。徐有容坐在座位上看著資料,忽然對孫立恩問道,“你還沒有搞明白他究竟得了什么病?”
孫立恩苦笑著點了點頭,“我最不能理解的就是這一點——他的血栓到底施了什么魔法,才能從深靜脈出發,繞過肺循環系統,直接鉆到了他的腦子里去。”孫立恩確實不明白,他甚至并不打算繼續糾結凝血功能正常的人是怎么出現深靜脈血栓的了。
“我想不通的點和你不太一樣。”徐有容合上了面前的筆記本電腦,皺起了眉頭,“一個每天都要到處跑來跑去的體育老師,可不像是DVT(深靜脈血栓)的高發人群——他又不是一天到晚坐在電腦前面玩游戲的宅男。”
“DVT的三大因素是血流緩慢,靜脈壁損傷,高凝狀態。”徐有容繼續道,“一個國家一級運動員,心肺功能都非常正常。而且平時的工作需要經常運動,所以不太可能是血流緩慢。靜脈壁損傷已經被CTA排除了,而高凝狀態就更說不通——他的凝血時間是正常的。”
“如果只有三個原因可能導致這一情況,而三個原因都被排除,那就說明要么有一種從來沒有被我們發現的DVT致病原因,要么這三種狀態在導致患者DVT后發生了一些變化。”孫立恩皺著眉頭,順著徐有容的思路說了下去,“新的致病原因發生概率實在太小暫不考慮。靜脈壁損傷不會這么快自己長好,血流緩慢和他的日常工作生活不搭邊,這么說,他肯定發生過高凝狀態?”
說到這里,孫立恩忽然靈光一閃。如果夏洪遠曾經長時間處于高凝狀態,那他腦子里有血栓就太正常不過了——能夠產生血栓的可不止下肢深靜脈,高凝狀態下,其他血管產生血栓并脫落,甚至他的腦血管里直接形成血栓也是有可能的!
夏洪遠的腦血栓并不是深靜脈血栓脫落后造成的,而是全身性高凝狀態所導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