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是在波利坦維亞。陳天養沒有任何選擇,他只能接受人對人直接輸血,他只能中斷自己預定好了的脾切除手術,并且把所有能夠調動的力量都調動來手術室,才有可能把面前這個老人家安全送下手術臺——至于能不能采取對患者損傷最少的手術方案,能不能盡可能縮短患者的康復時間,陳天養根本就沒有選擇的余地。
他睜開了眼睛,并且對身邊的胡佳低聲道,“讓隔壁手術室把患者送回到病房去,然后把威利斯也叫過來——讓他觀摩一下手術。”
說完了話,陳天養伸出手,沉聲道,“記錄,手術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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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已經過去了四個小時,雖然得知醫療隊的醫生們正在全力進行一場搶救手術,所以根本沒辦法分出人手來接診,但攜家帶口前來求助的本地居民們仍然守在營地門口。他們已經被疾病折磨了很久,只要能夠得到治療的機會,那他們就愿意繼續等下去。
至于圖示族馬隊的騎士們——他們中所有的O型血成員都已經按照400ml的額度完成了獻血。還有十一名AB型血的騎士在聽說了自己的血能救人后,也欣然決定獻血——這一批全血也將被保存在七局營地的臨時血庫里。非洲地區最罕見的血型就是AB型,當初為了給今天預定進行肝移植的患者湊夠二十個單位的全血,醫療隊到處想辦法。最后還是從七局的中國工人身上采到了足夠的血液。如今能一口氣拿到十一個單位的AB型全血,醫療隊的醫生們也顯得很開心。
“烏薩馬,最早進去的那一批人回來了。”年輕的巫師坐在曠野中,面前的火堆劈啪作響,這是圖示族人休息時驅趕蚊蟲的小技巧。“他們看到了大巫師。”一個看上去有些疲憊的年輕人對年輕巫師激動道,“大巫師被外來人切開了胸膛,我們被騙了!”
“那是外來人的醫術。和我們的祈禱一樣,是為了治病的技術。”年輕的巫師搖了搖頭,“你太著急了,烏恩。”
“我已經讓人回去通知部族了。”烏恩仍然激動道,“他們切開了大巫師的胸膛,還從勇士的身體里抽血搞邪惡的巫術!烏薩馬,血只能用在詛咒做法上,你是知道的!”他憤怒道,“我要召集全部族的勇士,如果大巫師死在了外來人手里,那就要讓他們用性命來賠償!”
年輕的巫師沉默的站起了身,然后一耳光扇在了烏恩的臉上。
“你的父親當年曾經因為寒熱癥來找大巫師看病,大巫師為他祈禱了整整三天三夜。”年輕巫師的面色陰郁,他大聲質問道,“但后來你的父親還是死了。你現在是不是還要集合部落里所有的勇士,殺掉大巫師為他賠償?!”
“沒有一個巫師能夠治好所有的疾病,外來人的醫生也不能治好所有的疾病。”烏薩馬從馬鞍旁一把抽出了馬刀,直接架在了烏恩的脖子上,“大巫師傷的很重,沒有一個巫師能把他救回來。外來人是我們唯一的希望——搞清楚我們的身份,我們是來求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