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立恩走出手術室的時候,手是在抖的。
當然,他并不暈血——一個急診科醫生如果說自己暈血,那他一定是想借機向外界傳達諸如“我被外星人綁架了”之類的消息。
孫立恩這是激動的,激動于自己居然還能有上手做肋骨內固定的機會。
大巫師的手術過程中險象環生,多虧預先從圖示族騎士身上抽了3200cc的全血,并且用儲血瓶保存了十幾分鐘。在陳天養完成了對大巫師的肺部止血工作,并且正準備埋入引流管的時候,他的血壓突然低到了難以檢測的地步。陳天養馬上就一刀劃開了他的上腹部,并且向右一步,讓出了胸口部位的操作位置。
黃醫生迅速接手了陳天養讓開的位置,并且以最快的速度繼續埋管,而所有的醫生們都在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手上的工作。他們都明白,這是最壞的情況發生了——患者的脾破裂出血進一步發展,體內大出血很可能會在短時間內要了他的命。
陳天養一刀就切開了大巫師的上腹,隨后一汪暗紅色的血液就從切口里涌了出來。血液從
“先不著急,聽我口令。”胡佳帶著自己的徒弟,手里捧著剛剛從外面送來的全血準備開始加壓輸血,但卻被專心盯著傷口的陳天養給制止了,“我先做阻斷……”
陳天養把自己的手直接塞進了患者體內,然后他直接拿出了一小塊脾臟扔到了一旁的彎盤里,同時嘴里還嘟囔著,“碎了。”
第二次把手塞進患者腹腔之后,陳天養摸索了幾秒鐘,先用手指捏住了脾動脈,然后下達指令,“加壓輸血,給我一根血管鉗,彎頭的。”
胡佳迅速把血管鉗遞了過去,陳天養用血管鉗完成了無任何術野下的脾動脈阻斷術,然后他開始緊緊盯著監控儀,等待著最后的審判。
“血壓上來了。”加壓輸血下,胡佳甚至沒有估算自己的輸血速度到底給了多少——她只用了不到兩分鐘就通過中心靜脈通道擠完了一袋全血。同時,她的徒弟在中心靜脈通道的下方也通過加壓的方式輸注著乳酸林格液。速度比胡佳略低,一瓶四百毫升的乳酸林格液過了兩分鐘還沒下去一半。
老巫師傷的確實很重,但他的生命力也和非洲稀樹草原上的茅草相仿,低血容量剛剛被糾正,他的心率就開始穩步下降,并且血壓也很快恢復到了大型手術可以接受的范圍。
“這人運氣不錯。”陳天養又看了一眼檢測儀,在確定了患者的血壓穩步上升后點了點頭,“他的腹腔主要出血點就脾臟而已,控制住了出血,其他地方都沒問題。”
“長時間的出血可能會有DIC的危險,你還是動作快一點。”陳天養剛剛放松了一點,在遠處充當輸血醫師,指導胡佳和她的徒弟加壓輸液的劉堂春就催了起來,“趕緊把脾臟上的問題處理好,阻斷時間過長當心脾壞死。”
“不是我老陳吹牛逼,做脾臟上的手術,我可是一等一的快手。”陳天養一邊和劉堂春斗著嘴,一邊還在嫌棄孫立恩拉鉤技術不行,“你這牽開的角度太小了,使點勁啊,早上沒吃飯?”
“吃了。”孫立恩一邊點著頭,一邊手上又用了些力氣,努力把牽引鉤拉的更開了一些,“我怕拉的太狠,患者切口被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