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秀次無語了,這簡直全是廢話,肯定麻煩大了。意圖入室搶劫或綁架,死刑不至于——日本死刑很少,但他非法持槍、危害未成年人人身安全,性質惡劣,肯定從嚴從重,刑期至少八年起步了,這還是看在未遂的面子上。
鈴木乃希笑嘻嘻的根本沒當大事,只是跟蹤案情的律師報到了她這里而已,解釋道:“她叔父在鹿兒島也沒干什么好事,好像涉及走私、販賣非法藥品、在公海上黑吃黑等爛事,鹿兒島那邊的縣警在吵著要過來配合調查,深挖一下呢!真要把以前的事全翻出來,嘖嘖……你懂的!”
持槍犯在日本很少見了,黑幫都幫著警察收槍禁槍——日本黑幫一直是警察的“好幫手”,雖然也搞非法買賣,處在灰色領域,但和福澤直炳這種暴力犯還是有極大區別的,算是特殊國情——眼下福澤直炳拿的是把小工廠的私造槍支,估計是從國外“進口”的,但也是極佳的經驗寶寶,可能鹿兒島的警察也想過來分點功勞升升級什么的,或者是想以此做突破口把轄區內的舊案懸案清一清。
鈴木乃希也不是好心想著救福澤直炳,她本身也不是好鳥沒那么圣母,而是想問問冬美要不要借機添把火,直接搞死福澤直炳算了——鹿兒島縣警那邊肯定有很多無頭案、神仙案,湊湊算在福澤直炳身上好了,判不了死刑也要把他徹底關成個老頭子再放出來。
北原秀次也反應了過來,應該是鈴木乃希這丫頭怕打蛇不死,擔心回頭福澤直炳放出來再報復,想直接一勞永逸,算是照顧福澤家了。
而對福澤直炳還牽扯到其他案子,他也不意外,那福澤直炳看起來就不像是什么好東西,明顯手上沾過血,被槍斃了他連眼都懶得眨一下——好人能收錢替黑幫賭斗么,能說話不算數攜款私逃么,能非法持槍么,能為了錢就對重病中兄長的孩子下手嗎?
對這樣的人就算找關系栽贓,他也沒心理負擔,但這畢竟是小蘿卜頭的家事,雙方是有血緣關系的,他答道:“那你去問問她吧!”
鈴木乃希聳聳肩,打著哈欠就去了,而北原秀次在后面又補了一句,“多謝了,鈴木同學。”
這事和鈴木乃希無關,但鈴木乃希確實是想幫忙,大概是想彌補一下外敵入侵時她躲到床下的糗事——其實沒人怪她,那種情況下她不添亂很明智,就連小蘿卜頭都沒說什么。
鈴木乃希回頭嫣然一笑便敲起了冬美的房門,而北原秀次直接下樓去等著。
冬美很快下來了,小臉平靜,沒提福澤直炳的事,而北原秀次也沒多問。兩個人怕門前有記者堵人,直接從后院跳墻離開,然后直奔這附近的墓園。
北原秀次路過花店時進去買了一束黃菊配百合,黃菊代表寄托哀思,百合代表安享寧凈,這在掃墓時送是很合適的。
冬美看了他一眼,低頭默默道謝——這家伙心真細,媽媽一定很喜歡他。
兩個人抵達了墓園后,冬美先帶著北原秀次去墓園入口處的簡易小佛龕行了禮,告知這墓園的守護佛自己來打擾了,然后往箱子里塞了一個白色的信封——里面是香火錢,這墓園是屬于某個寺廟的。
隨后又取了放在一邊任由使用的小鐵锨、水桶、抹布這類的,這才往她母親的墓地走去。
在日本,隨意在街頭溜達有時就會碰到墓園,夾在住宅區之間,很自然的就融入了人們的日常生活,冬美母親所在的墓園就是這種性質的。面朝大海,有海風不斷徐徐襲來,清晨周圍又格外寂靜,讓人感覺非常安詳。
冬美沒急著找傳家寶,先給自己母親的墓除了草,而北原秀次去提了水來,又看著她擦拭了墓碑。墓碑上有冬美母親的黑白小照片,笑得溫文爾雅,一對月牙眼彎彎的,容貌和冬美十分相像,應該是年輕時或者該說是沒生病前的漂亮照片……目測也不太高,大概好像在一米五左右。
冬美擦拭好了墓碑,北原秀次把花柄剪短了一點,然后把花好好插在了墓臺上——石制的墓臺上原本就有插花的地方,無需花瓶。
冬美合什閉目和媽媽默默說話,而北原秀次看著墓碑上的照片,突然有點心虛——他平時沒少打冬美,有時說欺負也不過份,更是雪里一口咬定的男朋友,這猛然見了她們媽媽,好尷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