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的的課,照例又是半山堂講史。而第二堂課,張壽則開始演示浮力試驗,順便將測試九章堂題匾是否空心的辦法再次當眾詳細解說。對于滿堂成人來說,尤其是曾經在翠筠間里呆過的,這是他們聽過的東西,好奇心沒有那么重了,但三皇子和四皇子卻不一樣。
兩人問東問西,須臾就把一堂課給拖到結束。對此,根本就沒有進度這回事的張壽無所謂,其他監生們那就更加無所謂了。因為張壽猶如閑話家常似的,左一個故事右一個故事,他們聽得毫無壓力。
下課后,見三皇子和四皇子照例揪著張壽不放,其他人自然三三兩兩散去。張壽的課是有趣不吃力,人也分明正當紅,但貴介子弟們都是成年人了,各有各的家世背景,再加上沒人覺得,能夠勝過張琛的家世,能夠勝過陸三郎的所謂天賦。
既如此,也沒必要去攆在張壽屁股后頭巴結。當然,曾經在翠筠間呆過的那些人除外。
此時,張武就覷著空子,等三皇子和四皇子一走,他立刻上了前來。先是謹慎地四下看了一眼,確定其他人都已經陸續離開,包括張琛亦是如此,他這才壓低聲音說道:“小先生,大皇子和二皇子的禁足令今天到期。聽說他們倆今天一個去見秦國公,一個去見渭南伯了。”
張壽不禁有些訝異,但更多的是納悶。秦國公張川是張琛他爹,但我不熟;而我和渭南伯張康也不熟。那倆皇子去見這兩個勛貴,和我有什么關系?
見張壽似乎沒聽懂自己的意思,張武不禁有些焦急。他組織了一下語句,沉聲說道:“因為我跟著小先生你讀書的關系,我爹近來對我頗有些另眼看待,我聽他說,太后常常在人前夸贊你,說葛祖師有眼光,說朱大小姐有眼光,反正言下之意很像是那個意思。”
那個意思是什么意思?
張壽簡直覺得張武是想讓自己猜啞謎。在他的瞪視下,張武到底還是吞吞吐吐說出了完整的話:“太后的話很容易讓大皇子和二皇子覺著,太后惋惜他們不如小先生你。”
微微一愣之后,張壽便哂然一笑。他當初跟著朱瑩去清寧宮見太后的時候就覺得,這位曾經垂簾聽政過的天子之母對他其實頗為冷淡,如今卻傳出她對自己另眼看待的閑話,足可見他的感覺是一點都沒錯。
他懶得去琢磨那是捧殺,還是靶子,又或者是想要他去當那塊打磨兩位皇子的磨刀石,當下點了點頭:“這事兒我知道了。你放心,當初我在翠筠間里對你的承諾,仍然有效。”
至于大皇子和二皇子……別說他們如今還不是東宮,就算是東宮,也不能拿他怎樣。
而且,這兄弟倆還不和,能做的文章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