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皇后因為太后一句話而被禁足在坤寧宮,他和大皇子也再次被禁足在坤寧宮的東回廊中,時隔多日,這才剛剛得以離開宮闈,住進自己在宮外的別院。還沒開府的他,居處只能是別院,而不能叫做王府又或者皇子府。而即便是這座別院,還是皇后給他的。
此時,二皇子猶如困獸一般在書房里團團轉。發覺自己很可能又要倒霉,他雖說恨張壽更恨朱家,連帶張武和張陸都被他詛咒了無數遍,可他到底知道眼下不能坐以待斃,思來想去,他就知道求誰都沒用,母后也幫不上自己,只有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那就是把他那個討厭的長兄大皇子一塊拖下水!兩個人承擔,總比一個人承擔好,至于大皇子愿不愿意背這個黑鍋……那關他什么事?就好比當初大皇子故意坑他去找劉侍郎的女兒劉晴麻煩一樣,現在只要大皇子在背后有點動作,回頭他就可以把事情鬧大了!
反正他那個好大哥前一次已經被父皇認定煽風點火,那以后就別想洗脫這一層印象!
在二皇子打定了主意賴上長兄的時候,大皇子也得到了二皇子派人突襲織染坊,結果所有人手卻都被一網打盡,然后送去了順天府衙的消息。他固然幸災樂禍,可想到張壽一手將張武和張陸捧成了皇家女婿,一手卻又把趙國公府的人支使得如臂使指,自然談不上好心情。
面對這樣的消息,同樣出了宮呆在自己別院中的他來來回回在院子里踱著步子,努力思考著接下來應該怎么做。當院門外傳來通報聲的時候,他不禁非常不耐煩地喝問道:“是誰?”
“大皇子,皇后娘娘差人給您送來了玫瑰露。”
聽說是母后派來的人,大皇子不禁心頭咯噔一下,可避而不見是不可能的,他只能吩咐帶人入內。果然,來的是坤寧宮管事牌子寧夕,人笑容可掬行過禮奉上東西后,就壓低了聲音說:“皇后娘娘已經知道了二皇子鬧出的那樁事情……”
他這話才剛出口,大皇子就不耐煩地打斷道:“二弟他見天惹是生非,莫非母后還要讓我去給他收拾爛攤子?這事情已經鬧到王大頭面前去了,我是無能為力!”
“皇后娘娘自然不會因為二皇子胡鬧,就要把您牽累進去。”寧夕一面賠笑解釋,一面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說,“二皇子大約是覺著,張武和張陸那兄弟倆肯定是聯同張壽一塊搗騰什么名堂,可強行硬闖去探知端倪,這實在是太蠢了。”
見大皇子果然面色稍霽,他知道自己這表態算是對了大皇子脾胃,當下趁熱打鐵地說:“要破壞他們的謀劃,只能智取,不能硬攻。皇后娘娘說,您肯定比二皇子有辦法。”
聽了這一番言語,大皇子終于心情漸佳。畢竟,確定了自己才是母后真正的倚靠,而母親也愿意倚重自己,這比之前動不動就和二皇子各挨五十大板的境遇要好得多。當下他就矜持地微微點頭道:“你回去稟告母后,那小小的織染坊到底什么名堂,我會弄清楚的。”
“是,奴婢一定稟告皇后娘娘。”任務達成,寧夕這才滿臉諛笑地告退。皇后那邊對大皇子的反應當然一定會很滿意,而二皇子……他既然幫了這樣一個忙,在皇后和大皇子中間兩頭游說,也就對得起二皇子送給他的那份厚禮了!